荆芥迅速收起打量石根的目光,借着石柱的话头道:“大叔。我爹让我跟石姑娘要个保证。”
娇娘闻声抬头,目光清澈,宛似琉璃。“荆公子,令尊要我给何保证。是为那泥鳅钻豆腐烧制的法子吗?”
荆芥点头道:“是的。石姑娘果然聪慧过人。我爹说,泥鳅钻豆腐这个法子既然是石姑娘口传给我萃华楼的。想必石姑娘也不会在乎这一纸文书。所以,劳烦石姑娘,给我们写个保证,一为避免以后的盈利纠纷,二为堵悠悠众口。”
荆芥说着,冯知味捧过来,他自发去外面马车上取来的笔墨纸砚。
“石姑娘,请!”荆芥示意娇娘过来写字。
娇娘蹙起眉头,慢步走将过来。望了眼摊平在石桌上的白纸和狼毫。小嘴撅起。
“荆公子,我不识字哩。”
“来,我代笔就有。”似乎早已料到娇娘会如此这般说。荆芥走至石桌前,坐下,执起狼毫。
娇娘目光一滞,荆芥都主动为她代笔写字了,她还能以不识字这个烂借口推诿吗?当然不能。其实,娇娘是识字的,识的还挺多,只是她在这具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相关读书识字的印象,再加上原主一家子,皆是农户,无人识字。所以,她也只能装模作样,对那些一口即能说出是啥的字,装憨乡下村姑哩。
斗大的字不识,才符合她的出身,不是吗?
“石姑娘,你想好怎么说了吗?”见她迟迟不动嘴,荆芥目光闪了闪,转了下笔头,意有所指的道:“石姑娘,你且放开怀的说。别拘泥于字的本身,往常你怎么说话,你就怎么说,我会替你润笔的。”
娇娘瞥了荆芥一眼。他也未免太小瞧她了,就她出口就一溜一溜的话,还用得着他帮她润色。她迟疑,是想瞧瞧爹娘的脸色勒。
这个地方的女子,很听从爹娘的意见。她既然已经入乡随俗,自然想看看爹爹,听闻荆芥让她写保证,有何意见和想法。
果然,石柱瞧见闺女站着一动不动,就抬脚走到她身边。先是瞧了眼那坐姿端正的执笔荆芥,接着瞧向其身后的冯知味,冯知味一脸含笑的冲他点了点头。
石柱紧绷着的脸,这才放开了。
他握着娇娘的小肩膀道:“闺女,甭担心。你往常怎么说,今儿就怎么说。爹在哩。”
有了石柱的首肯。娇娘这才复又把目光朝向荆芥那边。
微闪着目光,把泥鳅钻豆腐的法子又说了一遍。最后,不忘加上自个的保证。保证除了自家平常会做了吃以外,不会口传亲授另外不相干的人等。泥鳅钻豆腐法子,既然已经卖给了萃华楼,那它以后就只会属于萃华楼,而不是冠上她娇娘的名字。
娇娘逐字逐句的说,语速不急不缓。她先前见过荆芥写字,了解他的笔速。故而,说话的时候,会稍微停顿。不过在察觉到荆芥的笔速有所增长的时候,娇娘的语速就变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