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夏找回记忆的事情在第二天已经被所有人知道,最先知道的姜奕晨,在夜初夏离开-房间后,姜奕晨被邱管家请了过去,邱管家说,少爷和少奶奶好似很不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奕晨进屋的时候男人的眼睛是红肿的,眼里布满血丝。
昨晚,冷炎枫一夜未睡,一晚上,抱着夜初夏,不愿松开,也不愿睡觉,生怕自己睡着了再醒来,这个女人就不见了。
今天,又流了那样多的眼泪,加上,精神疲惫……
所以姜奕晨看到这个样子的冷炎枫,是有些吃惊的,甚至,不敢相信。
“奕晨,她想起了以前……不,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要离开我,她要离开有我的世界,她要离开了,而我留不住她……”
冷炎枫说着,眼中再次红了一下,猛吸了一口烟,心情难以抑制的烦躁,难受重生一九九三年。
冷炎枫将夜初夏对他说的话零零碎碎的对姜奕晨说了,姜奕晨诧异,一开始就觉得夜初夏曾经受过刺激失忆了有点蹊跷,心底上有过一丝不安,却不曾想到这一丝不安有一天会成为一个让他们所有人无力的致命点。
“炎枫,你该冷静一点,夜小姐其实并不算真的离开,她只是需要一个空间去消化掉这突然被她寻回的记忆,她需要的是时间,等她离开一段时间想明白了,会再回来的!”
冷炎枫摇头,“不会的,如果她只是离开一段时间,那为什么要和我离婚?为什么我说我没有她活不了的时候她还是毅然的选择离开?”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真的要离开我了,她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那个警员,她心里这么认为……知道么?”
“当时,若是不是那帮人过来制造了一场车祸,她就要对那个警员说出我的位置了……在她心中,我是那个罪人,我的命,不该有……”
说完,他失笑,笑意里溢满痛苦,抹杀不掉的痛苦……
姜奕晨的眼波闪了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时之间,竟是无措的。
从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这个男人至少都能把握最基本的理智,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透。
因为看不懂他。所以他是无敌的。
但是自从遇到夜初夏,面对那个女人,他变得脆弱不堪,也只有那个女人能让他脆弱不堪。
这种爱,他自认自己比不上。
“炎枫,并非夜小姐狠心,当chū_yè小姐只有九岁,那
样刚刚有点儿懂事的年纪,经历了那样的遭遇,愣是谁都无法做到冷静,夜小姐又是那样善良的女孩,精神上受不住属于正常……”
“她的离开,实则是不想拖累你和小晔晔,她也从未觉得你的命不该有,是她自己的自责折磨着她自己无法面对,她心里的苦,不比你少一点点……”
冷炎枫伸手,哆嗦着,将烟蒂湮灭在烟灰缸里,再次抽出一支烟,点上,眼睛红的让人心悸。
“奕晨,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哪怕一点儿的办法……让她不要离开?”
姜奕晨抿着唇,全身哆嗦了下,没有说话。
后院。
夜初夏推开-房门,再一次踏进这里,感受不同。
很不同。
午后的阳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后院的残花已经被收拾了干净,种上了一片片叫不出名字的花草,一片恣意春色,毕竟是春天来了。
后院除了几个仆人在守着,没有其他的人,夜初夏将她们全部支了出去,然后,推开了里面卧室的门。
站在门边上,她的眼眸暗了暗,记得,那也是一个下午,下着雨,天气阴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
那个男人将自己带到了这里,控诉着她父亲的罪责,她看着这个美好的让人无所适从的少年,听着外面的电闪雷鸣,神经一下子变得极其的脆弱通道之鬼途。
于是瞬间,她觉得自己污秽不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她不知道这个想法中参杂了多少当年记忆中的自责成分,但是那个瞬间,有种想逃的冲动。
于是她跑了出去,在大雨磅礴中,她那么奋力的无助的跑着,身后有人抓她,有声音充斥在她的耳朵里,她却除了奋力奔跑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相信那辆车子来开的时候她不仅是为了救冷炎枫儿被车子撞开,而是那一刹那她脑海中一并闪过了什么,是什么,以前不知,而现在,她知了。
她慢慢的走向少年,呼吸有些乱,脚步也有些虚浮。
看到少年沉静的面容,她咬着唇,心痛在身体里肆意着。
最后,她蹲下身子拉着少年的手,像以前一样的拉着他,她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很凉,因为少年的手,暖而柔软,鲜明的对比。
眼泪不知道何时,就掉下来了。
真的,不知何时。
其实,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的,可是有时眼泪就是这种物质,你越是堵着,它反而蓄积的越快。
于是掉了下来,砸在少年的手背上,是灼烫的。
离开时,她终于开口对他说话。
她说小洛,如果有一天你睁开了眼睛,重新看到这个美丽丰富多彩的世界,可是那个时候我却不在他身边……
他不说,他身边的人都不说,是不是我在你的生命中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走时,她脚步是轻盈的,不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