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宾璋愣了下,不明白王爷突然从哪儿来的怒气。对方说的江宾璋自然明白,是指不许他二女儿嫁给祁连修的事。
王爷突然旧事重提,跑来强调一番,看来是太后另有什么想法了。晋阳王性情乖僻,认准的事该不会撒手,太后若是在计较江清月的过去不肯松口,权宜之计就是姐妹一起……
江宾璋想得通透,心中豁然开朗了。
他本还怕大女儿江清月不认他,卿侯府和晋阳王的门亲事告吹,故而直劲儿的想法子拉拢认回大女儿。可若是太后看中了他的二女儿,打算把俩姐妹一刀切过去,那他岂不是双重保障?绝无后顾之忧了!
“江宾璋,别异想天开。你若敢动歪心思,本王就有能耐让你们一家成为太后最瞧不起的贫贱人。到时候就不是你嫁不嫁女的问题,而是你们整个江家保不保得住了。”
“王爷!”江宾璋可受不住祁连修这样的威胁,脸色腾的一下没了血色。好歹是世家出身的读书人,江宾璋骨子里很有傲气,他十分愤怒祁连修这般出言不逊的羞辱。
“夫泉竭则流涸,根朽则叶枯。江大人,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江家打根上就不清白。”祁连修用扇子点了点江宾璋的肩膀,言语淬毒,“以后少去烦江绣娘,她不认你,就是不认。”
祁连修说罢,冷哼一声,背着手匆匆走了。
江宾璋被祁连修的冰冷气势压得不透气,还呆滞在原地。回过神儿来,他又气又恨,倍感羞辱,却又无从泄愤。
……
柳厚才率众将士凯旋。初归京落脚,众将士便被召入皇宫,lùn_gōng行赏。
柳厚才在归来途中已得到父亲柳庭奉传达的消息,又有先前晋阳王的再三嘱咐。柳厚才自然不吝辞藻,向皇帝大加褒赞江北的表现。
皇帝起初见江北长得厚实宽大,气势凛凛,且对他的问话对答如流,觉得他颇有将才风范。当皇帝得知大军与突厥决战时,江北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皇帝甚感高兴,当即下旨加封江北为四品虎翼将军。
江北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众捧着赏赐之物的宫人们,意气奋发地回到江宅。早有人在门口鸣鞭炮迎接江北将军的凯旋。江北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更挂念两位姐姐,急忙下马回家见礼。
江梧桐和丈夫牛大郎一见江北,三人都禁不住喜极而泣。待三人寒暄过后,情绪稍好些,江北便问起江清月。
“你二姐而今在柳府,我已派人送了消息,该是快回来了。”江梧桐忙将近来发生的事解释给江北听,又提起江清月的身世。
江北惊讶不已,少不得感慨一番。又觉得事有凑巧,笑叹:“那是二姐的亲大舅岂不就是于我有恩的柳大将军?”
“正是呢,这事儿说来还真巧。”
“还有更巧的呢。”江清月为了给三弟惊喜,不许外头人通报,直接带着章嬷嬷等进屋。
江北转头一见是二姐,欢喜的站起身上前行礼,转而又跳脱的转一圈,让江清月好好看看他的将军盔甲。
“好孩子,长大了呢,还又长高了。”江清月掩嘴笑,看着身形健壮的二弟,颇感欣慰。
“多亏二姐和大姐养得好!对,还有大姐夫!”江北转而又冲牛大郎笑了笑。
一家人时隔近两年,终有又全部聚在一起。机会难得,自要先摆席吃一顿团圆饭庆祝。
江清月和江梧桐退到内间说私房话。二人起初还在聊江北,说着说着就扯到柳家还有江清月的身上。
“江北说王爷回来了,你可知道?”江梧桐问。
江清月点点头。前几日有王府的人去老宅取衣服,便说明祁连修回来了。
“他一直没找你?这算怎么回事。”江梧桐憋得心难受,却无人可诉苦。这件事只有她和清月、章嬷嬷、问秋四个人知道,连江北都不知情。
江清月琢磨过这件事,她早就琢磨出答案了。“必定是太后那边出了状况,想来不会那么顺心如意。早料到了,我不急,你也别急。”
其实江清月心里难免着急,但她更怕江梧桐替自己着急。
“柳家人待你都不错,有他们作保靠,我猜太后该不会太为难你,你也别太操心了。而今三弟也有了出息,咱们也算是‘大门户’了。我就不信宫里头那位还嫌不满足,还觉得咱们丢人?”江梧桐愁得眉毛扭在一起,突然有个主意,转而拉着江清月道,“你要不干脆就认了江家,我和三弟知道你心里有我们就行了。”
“恐怕太后的执着不在此,她还是嫌我经历与人不同吧。皇室规矩大,礼仪多,又人多嘴杂。老人家考量多,也属正常。这件事我也想开了,成也罢败也罢,心中有过也就知足了。”江清月淡淡的笑着,脸上洋溢着些许暖意,可见她此番言语出自肺腑。
“你到看得开了。”江梧桐叹口气,她是不懂,不过只要二妹妹看得开就好了。
“大姐二姐,你们猜谁来了?我的大恩公!”江北站在门外,乐呵的喊道。
“你恩公,什么恩公?”江清月随口笑问,叫章嬷嬷去开门。转首间,她看见江北身后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长如玉,手持玉扇站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众人忙给祁连修请安。
祁连修让大家免礼,背着手踱步进门。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袍角上有一排金线勾勒的花纹,花纹不大,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