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声嘶力竭地喊着“救命”,可她的声音跟雨声和雷声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她感觉阿忠的身体越来越沉……
街道另一头忽然传来人声,蒙面人一看来人了,立刻转身逃进雨幕中。
老鸨打着伞,带着几个护院抬着顶轿子赶来,她原本是想送送郡主,郡主带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阿忠,又下起了大雨,这路一定难走,却不曾想碰上这一幕。她赶紧扶起倒在雨中的含羞,命人将阿忠放进轿子,抬起来飞快地离去。
房檐下的雨帘像一面小瀑布,院子里的积水已淹没脚背。
无争一直盯着昏迷不醒的阿忠,他的背血肉模糊,几乎每一道伤口的都向外开裂,甚至看到了骨头。白羊熟练而迅速地清洗,止血,缝合伤口。
褚随遇看看无争,又望眼一直站在雨中的含羞,提醒道:“少主,秀她还在外面淋着雨。”
无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根本没听见。
“好了,”白羊处理完最后一道伤口,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剩下的就看阿忠自己的造化了,这些伤虽都没有伤到要害,但失血太多,能不能挺过来还很难说。”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他活过来!”无争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攥成了拳。
褚随遇了解少主的性子,发生了这样的事,触动了他的底限。
无争看都不看含羞一眼,径自回书房。褚随遇叹口气,撑起伞,来到庭院当中:“四秀,别站着了,回屋吧。”
含羞微微摇摇头。
褚随遇抬头看看天:“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秀原本就病着,再这么淋着,万一病上加病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枉费阿忠拼死护你周全?”
含羞又使劲摇摇头,垂下粉颈,轻轻抽泣着。
褚随遇有点烦了,他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我说四秀,够了吧v已经惹了,人已经成那样了,你站在这里掉眼泪忏悔,有个屁用!难道你想把少主也拖垮不成!”
含羞咬着唇,止住悲戚。
白羊也擎着伞走过来,遮在含羞头上:“四秀,阿忠皮糙肉厚,血气方刚,他一定能挺过来的,你就放心好了,快回屋去吧。”
含羞低着头,缓缓走到门口,却又止步,不肯进去。
褚随遇一眼看见站在那里发呆的小丫鬟,立刻训道:“没长脑子也没长眼睛吗?没看见秀身上都湿透了o紧给秀准备热水和衣服!”
小丫鬟吓得跳起来,没头苍蝇一样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不知道该先干哪样。褚随遇又要训人,平安已让人抬着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水进来。含羞偷偷看一眼东边书房,便低着头进了西边卧室。
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衣,含羞惊慌错乱的心情才稍稍有所缓和。平安一直帮着把含羞的长发擦干,又看着她喝下姜汤,钻进被窝,这才放心。临走听见含羞轻声道:“把灯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