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薄玉乔的问话,楚铮也不禁微微一怔,略有些讶然的望着面前的小娘子,而后诧异的开口道。
“即便王府之中有那般多的小娘子,但我心悦的,便只有你一人。等到将来咱们的孩子出世,我便为他请封世子,到了那时,正妃之位便是乔儿你的了,”
听得楚铮所言,薄玉乔唇畔勾起一丝笑容,但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楚铮大抵是真真将她放在心底,却永远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薄玉乔并不在乎所谓正妃之位,但楚铮能给的,便只有这个。
喉间一阵干涩,薄玉乔赶忙低眉敛目,遮住自己杏眸之中的异色,省的被楚铮发觉。
“多谢王爷厚爱,乔儿着实......惶恐。”
见着薄玉乔这幅模样,楚铮还以为面前的女子是惊诧所致,当即便轻笑一声,径直站起身子,微微俯身,在薄玉乔细白如玉的额际落下一个轻吻,而后便出了厢房之中,欲要去问询莫如青一番。
薄玉乔便死死的盯着楚铮离去的背影,即便略显尖锐的指甲抠破掌心也不自知。
如今也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先前素墨看着的药汤也已然熬好。将乌漆漆的药汤倒入白瓷碗儿中,素墨便亲自端着,疾步行至厢房之中,欲要瞧瞧小姐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此刻薄玉乔已然收敛了情绪,瞧见素墨入了厢房之内,登时面上便显出一丝浅笑,而后略有些歉然的开口道。
“素墨,我身子也并无大碍,让你忧心了。”
听得薄玉乔言语之中仍是带着一股子虚弱之气,素墨赶忙上前,将盛了汤药的白瓷碗递到薄玉乔手中,而后才道。
“小姐莫要如此开口,奴婢能照看与您,是奴婢的福气。”
话落,素墨又自宽大的袖襟之中取出了一个青花瓷瓶儿,约莫巴掌大小,其中还透着一股子香甜的滋味儿,配上馥郁的玫瑰香,着实是让薄玉乔有些发馋。
“你特地去蓬莱楼将玫瑰糖给取来了?”
见着素墨如此细心之举,薄玉乔眼眶也不由一阵阵发热,到底还是面前这个小娘子最为妥帖,即便一百个杨枝柳湘也及之不上。不过越是如此,薄玉乔便越舍不得拘着素墨,让她伴在义父身边,且脱了奴籍,方才是最好的结果。
素墨微微颔首,又道。
“蓬莱楼距此处也算不得远,奴婢亲自去的话,一刻钟便可往返,算不得什么。记得小姐您最是怕苦,这玫瑰糖如今腌了也有些时候,入口自是极好的。不过尝玫瑰糖之前,还是要将汤药先给喝了。”
素墨这般语重心长的话,让薄玉乔心头也不禁升起一股子妥帖之意,微微勾唇,两手捧着瓷碗儿,将泛着苦意的汤药一口一口地吞咽而下,等到白瓷碗儿见底之后,素墨这才将白瓷碗儿接过手,而后自袖襟之中取出锦帕,将薄玉乔唇角处的暗褐色痕迹仔仔细细的拭去了。
薄玉乔此刻将装着玫瑰糖的瓷瓶儿握在手中,径直打开上头的盖子,空气里弥散的那股子甜香便更是浓郁,让人垂涎三尺。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副并不很大的象牙银箸,薄玉乔顺手接过,便以银箸将粉紫色的玫瑰糖微微挑出一些,放入口中,感受到那股子香甜的滋味儿在口中融化开来,冲散了汤药的苦涩,真真是极好的。
用了一口玫瑰糖,薄玉乔复又将上头的陶瓷盖子给阖上,毕竟即便玫瑰糖是舅父亲手所做的罕物儿,但到底也不可多用,否则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未过几时,楚铮便又昂首阔步的自小院儿外头入内,而后也未曾多看素墨一眼,便将躺在床榻之上的小娘子一把打横抱起,想必是准备将薄玉乔带回瑞王府了罢。
薄玉乔也不欲违拗楚铮的心意,便冲着满面忧色的素墨微微摇头,而后将面颊埋在楚铮怀中,因着身子不爽利的缘故,薄玉乔的气息炙热的很,喷洒在楚铮脖颈之上,让其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僵硬了一瞬。
径直被人抱上了极为华贵的马车之中,随即楚铮一掀袍脚,便径直落座于软座上头。车壁乃是以实木所制,硌在脊背之上,微微有些疼痛,让薄玉乔不由蹙了蹙眉头。
楚铮此刻自然也发觉了薄玉乔的异样之色,而后便一把将面前的小娘子身子给扳倒,让薄玉乔躺在自己腿上。
说实在话,楚铮身上着实结实的很,即便躺在他腿上,依旧并不如何舒坦。不过好歹这人也能细心一次,若是自己拂了他的美意,恐怕便不好了。
薄玉乔仿佛削葱根的玉指此刻便紧紧攥着楚铮的袍脚,柔顺的躺在这人身上,心下也定了日后的路子,已然不能与楚铮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也是再好不过了。反正将才楚铮也允诺了,会为他们的孩儿请封世子,只消娃儿这一声能过得顺遂,薄玉乔也便心满意足了。
楚铮现下还不清楚,今日薄玉乔昏迷这一场,自己倒是让这小娘子更为失望了些许。
回到瑞王府之后,楚铮便将薄玉乔给送到了漪澜院之中,也未曾离开,准备留宿在此处。至于安轻红那个贱妇,先前他已然吩咐了王府新任的管家将其送回安府之中,即便这女子得了太后的青眼,但将孙清荷腹中胎儿给毁了,太后也护不住她。
不过饶是如此,楚铮也不好弃了安轻红这一枚棋子,若是能借着安轻红将那些谋反官员的名单给寻出来,到底便可将乱党一网打尽,省的事后再收拾,着实麻烦的很。
楚铮知晓薄玉乔这一胎胎象不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