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光未曾全亮,天际处还剩下点点星光,不过过不了几时,旭日便会升起,若是误了吉时的话,那便不好了。
行至厢房之处,薄玉乔便见着素墨与黄莺都处在阿月姑姑所居的厢房之中,且阿月姑姑现下还取来丝线,给黄莺绞脸。此刻素墨已然经历了这一步骤,原本便细滑的皮肉,现下一丝汗毛都瞧不见,光洁莹润的仿佛剥了壳儿的鸡蛋一般,着实是极好的。
厢房之中,除了阿月姑姑以及两个新嫁娘之外,还有两个粗使丫鬟,现下正在给素墨梳发,带上薄玉乔早前被为她二人备好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以及四支红珊瑚番莲花钗,当真是极有分量。
黄莺此刻也被绞完脸了,疼的泪眼朦胧,着实是好不可怜的模样。其中一个粗使丫鬟正在为素墨上妆,因为成婚讲究的就是喜庆,所以素墨面上被涂了厚厚一层脂粉,幸而都是薄玉乔素日用惯了的脂粉,均是珍珠粉调成的,而非铅粉,要不然素墨与黄莺可便受罪了。
涂完粉后,便开始上胭脂了,眼见着素墨与黄莺二人脸颊嘴唇都被涂成艳丽的红色,当真是没有半分好看的地方,也不知这两人的夫君见了,到底是何想法。
想到此处,薄玉乔略有些不厚道的轻笑出声,换来黄莺素墨二人委屈的眸光。
“小姐可莫要再打趣奴婢了!着实是羞煞人了!”
黄莺此刻任由阿月姑姑摆弄着,将将涂上口脂,便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换来阿月姑姑拍在其脊背上的一巴掌。
“先闭口罢!胭脂都被你给吃了,等下还需再补妆,着实是麻烦的很!”
阿月姑姑素来便是个脾性爽利的,黄莺也不敢违拗阿月姑姑的心意,登时便吐了吐舌,随即闭口不言。
梳妆过后,素墨与黄莺二人便由两个粗使丫鬟分别帮她们穿上嫁衣,原本颇有分量的头饰,现下配上大红的嫁衣,倒是显得极为艳丽。
望着面前两个笑颜如花的新嫁娘,薄玉乔心头也略有些酸涩,强忍住泪意,冲着她二人开口。
“眼下时辰已然不早了,将才外头便传来一阵唢呐声,咱们快点出去,可别误了时辰!”
话落,阿月姑姑便取了喜帕,分别盖在二人发顶之上,而后薄玉乔左手牵着素墨,右手牵着黄莺,将这二人给带出了厢房之中。
黄莺素墨都算不得瑞王府的正经主子,所以自然是不能自正门发嫁,薄玉乔将这二人给带到了王府后门,便见着外头停放了两顶花轿,义父与青衣都在场,她也能放心的将素墨黄莺给交出去了。
因着薄玉乔身为瑞王府的侧妃,所以自然是不好在外抛头露面,若是见着外男,受了冲撞,也并非什么好事。如此,吃喜酒自然是轮不上薄玉乔,见着花轿被人越抬越远,薄玉乔吩咐抬着嫁妆的车驾赶紧跟上,等到连唢呐声听着都并不算太分明之后,这才挪了挪已然有些麻木的脚掌,与阿月姑姑一齐,径直返回漪澜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