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素墨的身手极好,莫如青又不过区区一文弱男子。但即便如此,素墨一旦对上了莫如青,一身功夫便仿佛尽数消失了一般,起不到半点作用,便连反抗之心也生不出。
经过昨日的相处,莫如青也清楚素墨这小娘子是吃硬不吃软,只消自己面上现出怒色,她便不会再生出旁的心思了。这般手段,虽说有些下作,但却百试百灵。
素墨现下可不清楚莫如青的心思,只以为莫大夫当自己不知好歹,从而心生愠怒了。思及此处,素墨心下不由暗自低叹一声,她原本便不是什么讨喜的脾性,又还在期许什么呢?
薄玉乔见素墨与义父都全须全尾的待在此处,便知他二人想必亦是无碍的,登时便兀自坐在主卧中的红木凳子上,而后娇笑着冲着莫如青开口问道。
“义父,你可知有什么药,可使人神志不清,从而行出疯狂之举?”
听得此言,莫如青心下不禁微微摇头,瞧着笑颜如花的乔姐儿,怎的也想不到如此绝丽的小娘子,手段竟如此果决。让他对乔姐儿的行为果决满意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心疼。若是乔姐儿的姨娘当年没有为人所害的话,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
“我这儿有以虞美人炼成的药粉,若是一次用上大量的话,可致癫狂。”
闻言,薄玉乔面上不由显出一丝诧异之色,毕竟她自是知晓虞美人的,也知虞美人这花是属罂粟科,但其应当无毒罢?
思及此处,薄玉乔略带一丝疑惑的开口问道。
“义父,虞美人不是无毒吗?怎的又会炼出让人神志不清的药来?”
薄玉乔素来都是极为精明的,此刻现出疑惑的模样,倒是让莫如青不禁发笑,他径直落座在薄玉乔面前,缓声解释道。
“大多数的虞美人都是无毒的,但前些年自番邦引进了一种特殊的虞美人,自其果实略大几分,其中提炼出的药粉,便能使人神志不清。”
听得此处,薄玉乔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莫如青口中所提及的虞美人,并非真正的虞美人,而是罂粟。大乾王朝原本便不产罂粟,只有虞美人,而现下自番邦引进的‘虞美人’,其中的果实,想必便是提炼出鸦片的罂粟果了。
如此从罂粟果中炼出的药粉,照理来说,应当是比鸦片的纯度要高,但却及不上海洛因的毒性与成瘾性,如此的话,倒可以善加利用一番。
思及此处,薄玉乔不禁菱唇微勾,她倒是未曾想到义父手中竟然有这等好物儿,若是用来使薄府倾颓的话,想必是再好不过了。
“那义父便给乔儿取来一些,想必这东西应当是不易被旁人发觉罢?”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莫如青径直端起茶盏,以茶盖儿撇开了上头的茶叶,轻啜一口,而后似笑非笑的瞧着薄玉乔,过了好一会子,这才开口道。
“你只需将这物儿放在香炉之中,隐藏在香料的气味儿之下,便不会让旁人发觉。且如此为之的话,时候虽说长些,但中毒更深。”
闻言,薄玉乔径直颔首,心下倒是不由的升起一丝讽意,如此的话,若是封氏神志不清了,到底有何光景,真真是让人着实期待不已。
莫如青给薄玉乔取了一个约莫一指高的青花瓷瓶儿,其中装着的便是那药粉了。拿到这物儿之后,薄玉乔也并未急着回薄府,反而是亲自为素墨做了一道补身的当归乌鸡汤,而后在炉子上架起小火儿,慢慢的煨着,而后方才离开这杏林馆之中。
离了杏林馆,薄玉乔又去蓬莱楼中待了一会子,此次倒是尝着了蓬莱楼中四个厨子的手艺,虽说并非极好,但比之一般的厨子,也是强上许多。
早在先前薄玉乔便自杏林馆中取来了大批的朝天椒,且将川菜的菜谱撰写给了赵轩,如今蓬莱楼中红艳艳的菜品,瞧着便让人口舌生津,但因着那股子略有些刺鼻的味道,普通百姓一开始倒是不太敢轻易尝试。
但总有人打头阵儿,待尝过川菜的人越发多了以后,这朝天椒居然有些不够了,若非薄玉乔先前在京郊开了一片药田,特地将这朝天椒给种上,现下蓬莱楼的生意恐怕便会耽搁了。
相比川菜的热闹,药膳便要冷淡许多。主要是能品用药膳之人,每日不过只有十位雅间儿的贵客罢了,如此的话,一般百姓便没这份口福。自然了,若是普通百姓起的早些,且不怕花销银钱的话,入了雅间儿之后,自会有小厮带着坐诊的大夫为其诊脉,而后细细熬煮药膳。
眼下这些事情,都由孙有甲这掌柜的负责,薄玉乔不过是每月查对一次账目罢了。只消孙有甲不生出异心的话,用的还算得手。
眼见着天色愈晚,薄玉乔也不好再耽搁下去,便径直上了马车,赶回薄府之中。
入了琼枝阁主卧之时,薄玉乔便径直朝向放在妆台上的红木小匣处走去。此刻主卧之中,只剩下她一人,自然是极为放心的。
现下薄玉乔心下已然有了定论,素墨这丫鬟定然不是那背主之人。但如若那人并非素墨的话,又是哪个?反正便是这琼枝阁中伺候的人手,毕竟只有能日日瞧见她薄玉乔,方才可以将她的行踪时时刻刻的报给瑞王。
思及此处,薄玉乔俏脸上浮现出些许冷色,杏眸中寒光一闪而逝。她想不到那人藏得还真是挺深,且也算聪明的,知晓能借着素墨的出身遮掩一二,如此心思灵巧之人,待在她琼枝阁中,着实有些暴殄天物了!
薄玉乔轻抬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