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也撤了,人也抓走了,团团围住的场面很快开始消散开了。只是很多难民就那么坐在了现场,不少人轻声哭泣起来。
林玉山心中一动,顺手走进邻近的一间粮铺,看了几眼不禁皱了皱眉,这里的粮价不是一般的贵。林玉山不动声色地扯了几句,随口问看店的伙计,“刚才那个张老板,犯了什么事情呀?”
“狗屁事情,不就是施了几个馍馍给这些难民们。”瘦小的店伙计显然还没有从气愤中回过神来。
哦了一声,林玉山耸耸肩就没有再问了。
出了店铺,往客栈走的路上,大概是消息已经传出来的缘故,很多角落都有成群结对的难民在议论,甚至在酒肆里也有本地人在忿忿不平。
几声怒吼之后,十几名难民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云集起来准备到官府讨个说法了。只是非常诧异的,眼尖的林玉山看到在难民中挑头的一位中年人却悄然退出了队伍。
他奶奶的,真的有阴谋呀,看多了阴谋诡计的林玉山立马反应过来。
想了想,林玉山马上折回去,随便拦下几名路过的难民,“老兄,是哪里人呀?”难民的口音很杂,祖籍辽东的林玉山并不能准确分辩出来。
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书卷气的林玉山,一名中年人回答,“川北人。”
四川没招灾呀?林玉山眨了眨眼,一下子愣住了,迟疑地又问了一句,“你们那里也大旱了吗?”
“就是没招灾,也快死了。我们那里无时无刻不打仗,也没法种田,老百姓不是被子弹打死,就是被缺粮饿死。”中年人非常难过。
还没待林玉山接茬,他又轻声哭泣起来,“这下张大善人被抓住了,我们又要能吃一点是一点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过今年。”说完,拉着瘦小的女儿蹒跚离去。
林玉山懵了半响,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布政司不是说有足够的经费解决难民问题吗?现在已经停止移民了,除了阿拉木图还有大批白皮肤蓝眼睛的俄罗斯难民,国内的难民应该数量不多的。虽然现在,布政司的精力几乎全用到赈灾上面,但不至于这不过上千难民的救济都忘了吧。
回到客栈,林玉山想了一想,还是写了一封信给情报署总部,建议他们派员来查一查这起有些蹊跷的案件。现在已经不是林玉山担任总监了,还是需要走一下正式程序,省得别人口舌。
虽然林玉山不用怕任何人,但是万一出了篓子,捅到大管家那里,柳石出面骂他一顿简直就是没商量的,还是不要惹为妙。
逛了一圈后,回到阶州大本营陈家庄休养的林玉山,跑到陈安那里去报个到,结果就在陈安的办公桌上看到了所谓张鼎国案件的特大消息。这个消息并不是情报署搞出来的,而是林玉山的老婆收到一叠神秘资料后,直接利用其大记者的身份在北方日报上捅出来的。
北方日报居然罕见地用头版头条刊登了记者暗访的情况,认为这个被官府迅速定位谋逆分子的案件存在诸多疑点,希望官府能够慎重处置。虽然只是北方日报记者的希冀之言,但是直接摆在了头版头条就是表达鲜明的不满之意了。
陈安显然也看到了这份报纸,脸色不是很好看。
“如果真的有谋逆的情形,本来就必须严惩,哪怕是有想法都要处理。你看看你老婆干的事情,难道还要鼓励造反有理吗?”陈安顺手将报纸扔给自己的小舅子。
无论是哪个执政者,对于谋逆分子从来都是绝不手软的。只要确实有谋逆之心,就可紧急处置、从严处置,至于案子有什么程序不对又有什么关系。
林玉山接住报纸,飞快扫了几眼,只好苦笑地说,“姐夫,这个案子估计确实有隐情,那个张鼎国被抓的时候,我敲在现场。已经写信向情报署建议派员彻查了,估计没有这么快结果的。这个报纸又不需要证据确凿,即使说错了,到时候道歉就了事,自然比情报署的渠道快多了。”
陈安咪了一口清茶,有些不好意思了,哼哼了几声,“连你自己老婆都搞不定,幸好不用继续当情报总监了。”
林玉山顿时翻脸了,“有本事,你先去把我姐姐搞定再说。”
切,两人对着对方就是一阵鄙视的比划。
“对了,玉山,你现在刚好没事情,带一个代表团去趟德国。普勒斯乔先生发来信函,代表那个什么社工党,邀请我们派出大员秘密访德,也算是报答我们每年都在提高的赞助款项了。你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双方合作的。”陈安忽然想起一事,赶紧对林玉山说道。
林玉山有些稀奇了,“他们是列强之一,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合作的,只不过应付下我们这么多年的赞助罢了。”
陈安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的文件盒,摸出几张纸来,“谁说的,他们需要很多原材料,比如大豆、钨矿、锰矿等都有非常大的需求量,而且我们还有这些东西。”
“什么东西?”林玉山起身接过那些纸张,才扫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当年他就看过那些文件了。
不过是十年前的德意志帝国的潜艇技术资料目录罢了,这是当年作为北方军参加欧战的三大所得之一,还是在陈安强烈要求之下,法美两国又不反对,英国才迫不得已同意的。至于西方列强承认中俄两国的边界以1840年为界,以及视同北方军政府为一个独立性较强的友邦政权,就是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