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友德说道:“慢慢办。你以为我不急?”
陆有芳一听,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说道:“那你可快想办法啊!”吴友德有点吃惊陆有芳的反应,不过几经思索之后,他反而冷静下来,很平淡地对老婆说道:“放心,我没耽误时间,这就在想办法呢。该怎么把陆有福挪开呢?“
陆有芳也没心思吃粥了。反正那粥她吃得倒胃口。她仰着脸,自顾地说着:“陆有福在那里闹着,他要是真的把陆伟给闹死了,也好。可是就这么闹着,除了给咱添麻烦,是什么忙都帮不上!”说着说着,陆有芳的眼前又开始眩晕。只要提到这个废物二哥,陆有芳就恨自己投错了娘胎。
吴友德低头吃着面条,没搭理自己老婆。他其实倒有点奇怪,陆有芳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剩下娘家这两个亲人了,这女人还盼着自己娘家死光光。不过算啦,反正又不是自己二哥!
他想起了常队长那通电话,懒得跟陆有芳多说,只是说道:“没事你去给陆有福送点吃的。也许他闹得轻点。”
陆有芳的眼睛瞪圆了,说道:“我凭什么去给他送吃的?世上可有这个道理?”
吴友德说道:“你不送吃的,他就使劲地给咱们闹。”说着,吴友德的眼神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陆有福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呢?是病情又恶化了吗?”
陆有福敲着窗户唱起歌,越唱越兴奋,似乎连那种想把自己都吃掉的饥饿感,也为这种兴奋而减轻了不少!
他现在的歌声跟以前大不相同,以前,陆有福的歌声被厚厚的墙壁给阻挡住了,造不成多大的危害。但现在不一样了,陆有福的声音本来就难听,小区的人尽量都避免经过这组楼房,免得去听陆有福的“歌声”。
实在不走这段路不行的,只好捂紧耳朵,减轻点噪音的折磨。
歌声突然听了。两个正好从陆伟家楼下经过的路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尽快离开这个禁区。
陆有福转过头,那副瘦骨嶙峋,如骷髅一般的脸,显出一副崇拜的神情,聆听着床上那具奇怪的形体的说话。
“如果你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努力。“那个声音用一种恶毒的声调说道,“不要以为人家会主动给你。比如像现在这样……”
床上,本来该是陆伟的那具躯体,声音突然压低了一点:“如果你不努力,你就算饿死了,也没人知道!”
夫妻俩吃罢饭,吴友德把碗筷丢进水池里,哗哗地洗着碗。陆有芳听着水流的声音,心里突然又一阵紧缩。她说道:“有德,这么下去可不行,这自来水也是要花钱的。咱家没钱!你省着点花行不行?“
吴友德一阵厌烦,再看看老婆那张木乃伊一样的脸,吴友德感到自己的忍耐,几乎到了极限了。他做了几次深呼吸,把心头的烦躁压下去,心平气和地说道:“下午还要给陆有福送吃的。不如,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