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夜一边掏出几个颜色各一,用红绳串着菩提珠子的手链,一边不解地道:“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抓住它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到时你可以对它为所欲为。”
萌紫玥接过珠串手链,略带得意地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乐趣了吧?看我的!”
话落,她从石头后走了出来,当着那猴子的面儿,把那些手链全套上自己的手腕,接着又慢慢地取下一串扔在地上。
那猴子好奇地看着她,随着她的动作一会儿看看她的手腕,一会儿又看看地上。稍后,它伸出爪子挠开头上的枯草,颇有些苦恼地望着萌紫玥,毛脸上全是茫茫然。
萌紫玥毫不气馁,学着《猴子偷草帽》故事中卖草帽的老头儿,又慢慢的取下手链,接二连三地扔到地上。
羽千夜在一旁看她施为,又转头瞧了瞧那只满头雾水的笨猢狲,只觉这一人一猴着实好笑。尤其是萌紫玥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真是宝气的紧。
但他也弄懂了萌紫玥的用意——大凡猴子都非常顽皮,最喜欢模仿人的行为。
略一沉吟,他也把手链套到手腕上,随后又取下来,只是他没有扔到地上,而是朝着那猴子方向轻轻扔了过去。
手链便掉落在猴子不远处。
“吱!”那猴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刻圆睁双眸地躬起猴身。
萌紫玥回过头,小声的对羽千夜道:“你吓着它了。”
“嘘!你再看看。”羽千夜示意她看那只猴子。
萌紫玥一看,登时乐不可支。原来那猴子大摇大摆地捡起了那串手链,正模仿他们地动作,戴到自己毛乎乎的手腕上,旋即又取下来扔在地上。
而且,它这时候好像发觉了自己手臂上原来还有一串东西,怔了一怔,立马就把那串东西取下来,也扔在地上。
“快快快!”萌紫玥催促羽千夜:“就是那串!黑不溜秋的那串,是我的。”
羽千夜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慌不忙的负手向前踱去,犹似闲庭信步。
那猴子不知是不是被他倾天的美色所迷,居然没有逃跑,就眼睁睁地看着羽千夜弯腰把手链捡起来。
萌紫玥很是有些唾弃它,不免笑骂:“色猴子,乃的节操呢?定是只母的。”
羽千夜把那串乌漆麻黑的东西交给萌紫玥,一脸气定神闲地道:“非也,雄的。”
萌紫玥作一脸严肃状:“明白了,耽美是不分国界和物种的。”
羽千夜心知她话无好话,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道:“……耽美?”
“龙阳之癖、断袖分桃。”萌紫玥神色自如地解释。
羽千夜眼波流转,长睫轻颤,良久之后从齿缝迸出几个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萌紫玥斜睨着他,脆生生地来了一句:“好狗胆!敢岐视女人?有本事你别娶老婆,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羽千夜。
……
晚膳时分,羽千夜定定地坐在竹椅上看萌紫玥忙碌,眼神黯然,一脸欲言又止。
萌紫玥正在做凉拌酸甜菘菜。菘菜就是白菜,时下都这么叫。
在这个石屋呆了好几日,每天的膳食皆是风胤颢和陌缥郜送来的,菜品甚是精细,俱是些山珍海味,珍馐佳肴。起初她很喜欢,但吃得两顿就有点腻味了。
于是,她灵机一动,就想做点风味小菜开开胃,权当打发日子。
石屋的角落放着鎏金暖炉,屋子里很暖和。萌紫玥干脆脱掉绯色的大袄子,卷起袖子。
羽千夜觑见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白皙的额头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不由道:“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就是了,何必弄得自己这么累?”
他真心觉得,像她这副娇滴滴的俏模样,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尊处优一辈子。
萌紫玥把砧板和菜刀搁在木桌上,又去拿菘菜来切,抽空答道:“横竖闲得慌,你不是很爱吃这道菜吗?还说味道又酸又甜?”
这具身体的协调性蛮好,切起菜来虽称不上娴熟,但绝对不生疏。她由开始的笨拙,慢慢变的得心应手起来。
她先把嫩嫩的菘菜切好,外层的老菜帮子都没有要。
又把葱、姜切成细丝,继续道:“我以前也没做过,难得你捧场,就当练练手吧!若是做的人人称道,个个夸赞,亦不失为一个谋生的手艺,日后我说不得还靠这手艺养活自己呢!”
实际上,萌紫玥还保有些前世的习性。习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并不喜欢做些琐碎的小事或事事动手。
但再世为人,这茫茫人海,她没有将相拥立,没有宫婢如云,不能一呼百应,几乎是一无所有——卑微而渺小!
她要尽早习惯另一种身份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什么事都自己动手,未尝不好。
她想起曾经看过一段发人深省的文字: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你永远也不必靠这手艺!”
羽千夜的声音轻轻地,温润动人,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然。清俊而又精致的眉宇间隐隐浮起几丝不羁与坚韧之色,仿佛下了某种重大决定一样。
他最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仿佛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往后会过的很凄惨落魄似的。光想到那种情景,他心里就很不好受,一种酸楚的滋味弥满胸腔。
在他心里,她只适合穿金戴银、宝马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