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羽寰龙颜大怒,对萌紫玥怒目而视,亟欲将她重重治罪,一副恨不得将她拖出午门斩首的模样。
萌紫玥却无畏无惧,脸上带着莲花般清浅的笑意与他坦然对视,只是那一抹笑意却不达灵动摄人的眸底。
两人犹如麦芒对针尖,殿内的气氛刹那间紧绷到了极点,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内侍应公公额上冷汗直掉,身子却在颤栗不止,手中的拂尘抖个不停,心中哀号声声——今儿这事闹大发了,该如何收场?他不住向羽千夜打眼色,期望他能出面阻止皇上的雷霆怒火。
羽千夜闲闲立于萌紫玥身边,微抿的丹唇带着无边的性感意味,对应公公抛来的媚眼置之不理,更无视殿内紧张对峙的气氛,只是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萌紫玥,俊美如玉的脸上却挂着纵容和恣意的笑容,漆黑的眼明亮灼人,充满着缠绵和爱恋。
整个殿中,唯有太上皇对这一切似无所觉,依旧喝着极品雨前龙井,快乐地吃着御厨做的点心,偶尔还把玩楸枰上的棋子。
羽寰自当上帝王以来,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一时心中怒火熊熊,恨不得将萌紫玥除之而后快。
倘若不是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倘若不是顾忌着羽千夜和萌紫玥肚子里的那团肉肉,他早就让人将这个狂妄无礼,罪该万死的女人斩了。
他的脸上似笼罩了一层阴霾,修长的指节攥紧,发出清脆声响,双眼满是怒气瞪着含笑而立的萌紫玥,咬牙道:“你这般有恃无恐,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将你怎么样吗?”他气的忘记使用专称了,直接你啊我啊起来。
萌紫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伸手拂过脸上的青丝,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他,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忽闪动人,语气更是悠闲到了极点:“皇上你说话太难听了,什么叫有恃无恐?好吧,就算是有恃无恐,那也是因为我有这个资格和资本。”
羽寰只觉得她的笑容别有意味,心中怒道了极点,脸上反而露出了冷笑,语气也寒凉沁人:“哼,海龙王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资格和资本?朕怎么不知道?”
萌紫玥骤然敛去脸上的浅笑,淡淡垂眸,纤指轻抚广袖,语气也冷若寒冰:“我以为皇上早该知道,怎料却是我高估了皇上,您那么热衷于去南疆寻宝,难道事先没有做过调查吗?”
她的声音透着寒凉和微讽,一举手一投足优雅高贵,脱尘绝俗,羽寰却觉得刺眼极了,耳中听她提到那个失败的寻宝计划,心里略有些惊讶,勉强按捺住旺盛的怒气,厉声质问:“寻宝之事早告了一个段落,朕要调查什么?”
萌紫玥抬眸,不甚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娇艳欲滴的小嘴开开启启,吐出的话却让羽寰心凉如水:“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莫非将萨觋师忘了?当初,萨觋师怕皇上得了财宝后出尔反尔,或是派兵将天水族灭族,故而留了一手,在皇上的体内种了一只——”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倏而停了下来。
羽寰一听事关自己,脸色遽变,下意识地追问:“种了一只什么?”
萌紫玥面无表情,抿唇不言,存心吊他胃口。
“快说呀!”
“那皇上可撑住了,听了切莫迁怒于我。”
“费话那么多,朕让你说你就快说。”羽寰心里怒气未消,口气自然不见得有多好:“姓萨的到底对朕干了什么?”
萌紫玥斜睨着他,凉凉地宣布:“萨觋师在皇上体内种了一只极品同命盅。”
羽寰和应公公一脸震惊,皆难以置信。
羽千夜目光闪闪地盯着自己的王妃,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萌紫玥对他们视若无睹,继续道:“对于”盅“,想必皇上并不陌生,萨觋师精于玩盅,皇上与他合作寻宝,无异于与虎谋皮。”
“放肆!简直是一派胡言!”羽寰回想了一下事情经过,觉得萌紫玥的话非常不可信:“朕的身边护卫如云,姓萨的根本近不了朕的身边,怎么可能对朕下盅?”
“皇上真是太天真了,种个盅那用得着那么麻烦,对于玩盅的高手来说,根本不用近身,有一草一木皆可,随心所欲的很!皇上只说接触过宗族长送来礼物和急函没有?”
羽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宗瀚当初送来一封求救急函,还附赠了一块天水族独有的紫色水晶石,那水晶石被装在一个大木匣里,打开木匣后,流光溢彩,华光璀璨,块头又大,实属当世罕有,他心里也觉得少见,便伸手摸了摸。
信函自然也接触过,但事先由太监拆开,惟有这水晶石只有他一个品鉴过……
羽寰越想越觉得不妙,看萌紫玥的样子又不像是无中生有,但他的城府甚深,慌乱也不过一瞬而已,马上就镇定下来,对着萌紫玥道:“朕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保不齐你是为了保命而胡乱造谣。”
萌紫玥尚未来得及说话,羽千夜却扶她走到椅子边,柔声道:“玥玥,你先坐下,有话慢慢说。”怀了孩子站久了着实累,她也不矫情,顺着羽千夜的手势坐了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轻抿茶水。
他二人言行举止亲密无间,旁若无人,羽寰此时也无暇计较这些小事,只有耐心的等待。
用茶水润了润喉,萌紫玥才抬起头,漠然地望着羽寰道:“我要保命做什么?种了同命盅的又不止你一人,我同样也被萨觋师种上了同命盅,并且很倒霉的与你是同款极品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