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西沉,整片天际被灰暗所吞没。(.)
杀伐声,追击声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缓缓平息。
跳跃飘摇的火光之中,司空大人双手覆着剑柄,剑尖直直插入地面,秀气的脸上神色如常,很是平静的望着山坡下倒落了一大片不断溃败的西蛮军,夜风不断的拂来一股股难闻的烧焦味,食腐的秃鹰还空中盘旋,凄厉的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梅如花跟大谋士朱寺却是满心的激动,脸上尽是狂喜之色。
“我们这是真的赢了?”
梅如花女副将有些呆滞的望着山坡下敌人溃败四处逃窜的场景,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双美眸里依稀浮现恍惚,仿佛做梦一般。
“千真万确,梅副将,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也会激动成这个样子,你看下面的孟副将都高兴成那样了,真是太没见识了,又不是没打过胜仗,哈哈,你看大人可比你们淡定多了,他正在镇定的观察战后现场,准备下达收拾战场的命令呢,我去看看大人有什么指……”
大谋士朱寺淡淡的微笑着,心里却是极力的压制心头抑制的狂喜,以显示他过人的冷静淡定,然而,不等他说完,突然,身旁传来‘啪’的一声,梅如花跟朱寺一怔,连忙转头一看——
他们的司空大人正一脸呆滞的跌坐在地上,握着长剑的双手还在颤抖着,迷茫的眼睛里尽是不敢置信的流光,怔怔的望着下面欢呼成一片的将士们。
“哎呀,真想不到大人居然激动成这样,看他连站都站不稳了,连双手都是颤抖的!”
“应该是刚刚太吓着他了,你看他现在还在打哆嗦,梅副将,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明知道大人胆子小,还那么吓他,那么多的敌人,大人这么杀出去,要是出什么事,你我都得接受司法门的严惩!”
“哼,你看大人现在不是完好无损吗?我偷偷告诉你,我刚刚看到大人用手沾了敌人的血往脸上抹,然后假装受伤退后,让孟奔波那个笨蛋上!”
“哦,对哦,孟奔波那蠢蛋打仗从来不动脑子,大人一让他冲锋,他就跟疯子似的……嗯?对了,大人的近卫队长贝大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有这两千的骑兵怎么会忽然杀出来?而且穿的跟那些野蛮粗鲁的强盗似的?”
“还有,他们刚刚说话的口音为什么那么像山贼流寇?跟山里的那群强盗似的,讲话还那么粗鲁,一点也不文明!”
朱寺那绿豆小眼睛一扫,目光忽然落在下方正在指挥将士们打扫战场的近卫队长贝格尔身上。
梅如花一怔,目光也随即一转,顺着朱寺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想起刚刚敌军气息大乱之时,一群黑衣大汉策马从敌军周围的几个制高点杀了出来,那可怕的攻击速度让他们感到震惊,起初还以为是碰上了一群蛮不讲理的强盗,后面看到贝格尔大人那张熟悉的面孔才知道是自己人,然后他们才来不及请命便立刻带着将士们一同杀了过去,西蛮军顿时溃败四处逃散。
“不是你的计策吗?”
梅如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疑惑的望着朱寺问道。
朱寺皱起眉头,摇头道,“当然不是啊,我的什么计策了?什么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目光一转,落在一旁仍然跌坐在地上直打哆嗦的司空大人身上。
“难道是大人的计策?”
梅如花美眸微微瞪大,直直盯着司空堇,低低道,“大人一直深藏不露?”
胖子朱寺也一怔,盯着司空堇,暗自寻思许久,然后也点了点头,道,“嗯,非常有这个可能,自从跟大人在一起之后,我忽然发现,我们好像已经很多次莫名其妙的打了胜仗,就像这次,我们完全不知道西蛮军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敌军内部大乱,刚刚听那些斥候说了,好像吴京跟手下相互残杀什么的……”
“这事情大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问问他去。”
问问去……
而,不等他们回过神,司空堇已经提剑站起来,猛地向山坡下那个娇小飒爽的身影狂奔而去——
“贝大人,你真是本官的福将,本官还以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你是怎么知道本官在这里的?”
……
“真的是他?”
梅如花副将不禁怀疑,就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刚刚冲下去的时候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狼狈样,她实在是很难相信,他们的大人会是一个老谋深算,深沉狡诈之人。
“难不成又是巧合?大人不知道贝大人就在附近?可是,怎么解释几个制高点都有我们的骑兵?我记得,那匹马匹好像就是前一两个月大人从洛阳弄回来的……”
“我说怎么贝大人这几个月都不见人影,原来是带着这么一群骑兵在这边活动。”
梅如花副将终于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多次跟司空堇提起过这近卫队长贝格尔的事情,但每次都被司空堇不耐烦的搪塞过去,顿时心中便是有些闷气。
大谋士朱大胖子瞄了梅如花一眼,若有所思笑道,“或许大人是真的不简单吧,他是大智若愚真高人!”
“大智若愚真高人?”
梅如花低低的念着,视线一转,又望向下方狂奔而去的司空堇。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被气死!
感觉身边梅如花的异样,朱大胖子也转过头看了过去,居然发现司空堇此刻正偷偷摸摸的搜着一个倒下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