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堇!你简直不可理喻!”
帝北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好的忍耐力被她这么一指责,当下也是觉得有些忍不住,明明都快要倒在别人的刀下,偏偏就是不服输的嘴硬,与往日的邪肆不羁完全不同,他都不知道她这骨子底下竟是要强到这地步!
“本官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反正我也没要你救我,更没让你忍我,你堂堂大周天朝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让你出手相救简直是太辱没你了,太委屈你了,算我司空堇千万辈子修来的福分,真是太不敢当了!给你做牛做马恐怕都还不了你这恩情,你的出手相救让本官惶恐!”
“你……”
‘呯!’
见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刚刚熬好药的风扬飞快的冲了进来,果然看到床边的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自家殿下那阴沉得跟暴风雨来临一般的俊脸——
记忆之中,太子殿下还从来没有被气成这样,他从来都是一副莫测高深,风轻云淡的样子。哪知,这次竟然被这司空大人气成这个样子,而此刻司空大人也是披头散发的双手握拳,气冲冲的别过头看着自己跟前的地面,风扬倒是没有看清楚司空大人那生气的模样。
“殿下!”
风扬苦笑了一声,硬着头皮把药端了过去,“司空大人,这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这可殿下亲自开的方子,喝下去你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风扬一边打着圆场,一边将手中的药端到床前,脸上一直挤着微笑。
司空堇偏过头,看都没看风扬,而是冷眼看着一脸怒气的帝北尊,冷笑道,“本官可承担不起,还让太子殿下帮本官看病,这药本官可喝不起,我不喝!”
闻言,风扬顿时一怔,“司空大人,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必须要按时服药,不然难受可是你自己,你不知道,你之前差点就……”
“死了也算本官活该,反正早晚也得完蛋!”
司空堇的语气冲冲的,已经被气昏了头,这一段时间以来所有隐忍的委屈怒气愤怒不平顿时如火山一样喷发出来,连她自己想控制也都无法控制了,“这次就算本官欠你一条命,想要你随时来取便是。”
说着,便掀开被子,脸色苍白得可怕,忍着浑身的剧痛想翻身下床。
风扬大惊,正想上前阻止,不了一旁的帝北尊脸色也瞬间一白,喜怒莫测的眼睛里闪烁出一阵冰冷愤怒的花火,他猛然一个抬手,瞬间掀翻风扬手中的托盘,只听到‘呯呯’的几声,托盘中的那碗药已经洒了一地,地面上到处是残渣碎片,吓了风扬一大跳,连司空堇也是浑身一怔,愣愣的望着地面上的碎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爱喝不喝,随你作罢!司空堇,算本殿多事,你以后要如何便如何,与本殿无关!”
冷然丢下这么些话,便转身拂袖而去,只留给两人一道冷漠的背影。
司空堇身子一阵僵硬,撑在床边的双手一软,看着他负气而去的那决绝冷漠的背影,胸口竟是莫名的一痛,顿时感觉一阵胸闷气短的猛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浑身瘫软便要往床下栽了去——
风扬连忙伸手扶住她,然而,当那般柔软的触感传来的时候,风扬顿时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跟前脸色苍白却隐隐透着一股秀雅之气的司空堇……
女人!
这个认知冲入风扬的脑袋里,让他浑身一震,当下脑袋里就立马出现了一大片的空白!
怪不得看着这司空堇总是隐隐感觉有些怪异——明明骨子里总是隐隐透着一股秀雅的女气!
怪不得殿下的情绪总是因为她变得莫名难测,而且对她远远超乎了一般人的关心。
还被她气得拂袖而去……
他一直知道殿下对这司空堇是有些特殊的,本来以为只是因为风华郡主还有司空堇的性子的关系,却不想到这司空堇居然是女人!
察觉到风扬的震惊,脸色惨白的司空堇却是显得无比的镇定,她一手推开了风扬,缩着身子坐在床上,双手扣着自己的双臂,低头把整张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披散的一头秀丽的长发将她整个人都遮掩住了。
风扬傻愣愣的站了好一下子,然而却是不知道说什么,看了一动不动的司空堇许久,终于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低下身子,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默默的离开了房间。
听着风扬的脚步声远去,许久,司空堇才从膝盖里抬起头,徐徐的清风不断的从旁边的窗户里吹进来,单薄的中衣穿在她身上竟是让她觉得有些发冷,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然后将伸手拉着被子往身上遮了去,闪烁的星瞳里却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复杂——
是那般的脆弱,气恼,无奈,落寞,苍凉……
傍晚,残阳似血,金色的光辉撒了一地。
竹楼后院的回栏外,帝北尊凭栏而立,一手扶着阑干,一手持着茶杯,神色淡淡的看着前方从竹林里穿透而过的一米阳光,挺拔略显清瘦的背影看起来竟有些萧瑟苍凉。
看着,风扬眼底竟是有些担忧心疼起来,再想想房中那位已经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一整个下午,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情况十分不好的司空大人,风扬顿时也只有深深的叹了口气,想了想,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殿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