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桐吩咐完孙嬷嬷,便让她退下了,自己则依旧坐在窗前,凝眉望着坤梧宫窗外唯一的一棵梧桐树,树干的树皮都已经风干微微翘起来,叶子也快掉光了,呈现出垂死前的干枯状,可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树根的地方还隐隐泛着绿,萧慕桐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留着一口气,明年春天便又会枝叶繁茂了吧?
所以绝对不能给敌人丝毫喘气的机会,谁知道一旦她缓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反过来给你更加致命的一击呢!
对阿希雅这样,对宇文怡更要这样!
压死阿希雅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宇文怡,所以在扳倒阿希雅之前,或许还要起来自从上次风染墨告诉宇文怡孩子不是他宇文怡的,而是风染墨的之后,宇文怡一次也没来找过她了!
萧慕桐不自觉又勾起嘴角,即便没有证据的事,哪怕他有一点怀疑,也不愿沾染半点别人碰过的东西,果然是宇文怡的风格额!
既然他不来找她,那么便她去找他罢!
唤来了兔毫,叫她找出了南国的服饰,然后梳上南国的发髻,然后便由兔毫搀扶着往朝清殿走去!
到朝清殿宫门口的时候,郎木措守在门口,单手放在胸前行了礼,萧慕桐点头示意免礼,问道:“陛下可在里面?”
“回王后,陛下正在处理朝政,吩咐属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郎木措恭敬道,完全没有因为她是王后而有任何谄媚的模样,萧慕桐颔首望着他,是个一心只忠诚于宇文怡的好奴才!
萧慕桐只轻轻地咧开嘴角,轻声道:“本宫听闻陛下这几日都一直忙于朝政,饮食都草草了事,今个特地赶在午膳前一会来,就是为了想叫陛下好好地用一顿膳食,郞将军这样还要拦住本宫?”
郎木措微微凝眉,她说的在理,正待要再说什么,便听见里面传来宇文怡的声音:“让王后进来。”
“是。”郎木措转身朝着殿内躬身回礼,然后转身对着萧慕桐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后请。”
萧慕桐进去的时候,宇文怡没有在桌案前批阅公文,而是负手站在窗前,高大颀长的身材几乎挡住了所有从窗外射进来的光,萧慕桐抿了抿唇,轻着脚步走过去,然后从背后伸出胳膊圈住他,将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声音软软的,似乎带着悠悠的埋怨,也带着淡淡的娇嗔:“陛下,好久没去看我了,难道就不想我么?”
宇文怡身子一僵,身侧的拳头慢慢握紧,但是却没回头,萧慕桐像是猜到他的反应般,缓缓抬起头,绕到他的前面,站在他的面前,宇文怡便也低头看她,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刹那,心里一震,那样清澈的眼神!还有,她的装扮,就好像她还在南国时候一样!
就好像她还是那个干净单纯的小公主!
萧慕桐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细声道:“可是我想陛下了,既然陛下不来看我,那么,便由我来看陛下吧。”说罢便要窝进他的怀里,却被宇文怡拦住,袖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像是疑惑般望着她问:“你是谁?”
萧慕桐几乎是立即嗤笑出来,眼睛含着笑:“我是桐儿,是你北蛮国君的王后,是你宇文怡的女人。”说完还不忘剜他一眼,“真是傻问题!”
宇文怡抿唇不说话,只是喃喃自语:“桐儿?”突然像是痉挛一样,猛地将她箍进自己的怀里,声音带着恨,却说得轻,“桐儿,我的桐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萧慕桐缩在他的怀里,眼里已不复方才的笑意,而是慢慢变得冰寒,缓缓地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眼睛,轻声道:“陛下想怎样便是怎样,陛下是北蛮国君,也是我的夫君,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句话像是完全戳中宇文怡的心坎,完全受用的表情,抱了抱她道:“好,孤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你只是孤一个人的了。”
萧慕桐抿唇不语。
一时间,二人都不再说话,良久,是宇文怡率先打破僵局:“桐儿,若有一日,孤和南国开战,你站在哪一边?”
萧慕桐一僵,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不用问便也知道答案,但是还是要敷衍他的,只是也不能太敷衍,这个要怎么答?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若我说站在你这边,你一定不会信我,可是我想的是你们都没事,两国相安无事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要开战?”
宇文怡轻叹:“可是你的太子哥哥已经打到我北蛮的家门口了。”
萧慕桐震惊地站起身,面上是震惊的表情望着他:“你说什么?”
“孤说,萧晨寅已经慢慢地向北蛮逼近了,而且他还联合了一直驻扎在城外不肯进城的北平王。”顿了顿,低头望着萧慕桐,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桐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萧慕桐心中一惊,原来他是问的这个意思!
想让她来牵制太子哥哥么?
可是宇文怡你做梦!
但是面上还要做出紧张的样子,“我要去见太子哥哥,我要阻止他。”
宇文怡轻笑道:“男人的战场,你一个女人掺和进来做什么?”虽这样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萧慕桐现在是他手中最后一张筹码了,他怎么可能轻易将她放回去萧晨寅身边?!
将她拉近怀里,“你只管在北蛮,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就好。”说完,在萧慕桐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变得阴寒,尤其在提到孩子的时候,若不是现在战事吃紧,她还留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