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也不通。
宝镜也不失望,窗外风雨大作惊雷阵阵,她睡前没有关窗,此时雨水难免飘落进屋子打湿被褥。
不过这也难不倒宝镜,她从睡衣上扯下一枚纽扣,屈指一弹,纽扣打在窗沿上,半开的窗户便自行关闭——其实有时想想,做人讲究规矩,还不如快意恩仇。
年凯差点把张鹏捅死,依她如今的身手,完全可以神不在鬼不觉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来。
现在的蓉城,还没有后世到处密密麻麻的天网监控,想要游走在黑夜中犯罪不被人发现,实在太简单。
宝镜眼神微冷。
人都杀过一个了,她也犯不上矫情。年凯好伤,惹怒年家后,张徐两家要面临的打击报复,才是重中之重。
算了,还是理智一点。武力解决不行,年家的死对头也不知在哪里吃灰……罢了,还是靠她自己解决吧。
……
“阿嚏!”
明明搬迁十几年,已经习惯了北方寒冷的气候,一下飞机被夹杂着雨丝的夜风一吹,他却不禁打了个喷嚏。
两个年轻人都穿着衬衣,衣摆扎进高腰裤里,是80年代很正常的打扮,大概因为身材太好,脸也长得不赖,他们如此打扮却不显得滑稽,反而十分英气。
“哥,咱们凭什么要挑晚上回来?”
两个年轻男人五官有几分相像,原来是两兄弟。
哥哥看上去沉稳可靠,兄弟俩岁数相临,弟弟却十分跳脱,打喷嚏的,却是弟弟雷元洲。
雷元洲有些不忿,难道就因为当年输给了年家,他们雷家连回乡修坟都得偷偷摸摸吗?!雷元沂望着弟弟一眼,懒得和他过多解释。
大概是今年夏天雨势过大,雷家祖坟前几天莫名其妙竟坍了一处,已经迁居北方的雷家,在此等敏感时期,不得不派两个无足轻重的小辈返回老家修缮祖坟。
雷元洲却总觉得,他和大哥这次回来目的并不单纯,奈何雷元沂口风太紧,不论雷元洲如何相激讨好,元沂俱都不为所动,愣是没有吐露半点真话。
大哥生性就像个设定精密的机器,雷元洲气急,大晚上下了飞机,不得不紧跟着他大哥的脚步。
家里人也深知元洲性子,兄弟俩的行囊和旅费都交给了老大元沂保管。十几年前雷家败走北方,被打垮的不仅是政治力量,经济也大为受创,如今正低调积攒着实力,最怕养出惹事生非的子弟,故而雷元洲虽然二十有一,上班的工资还不够自己花用,身上是没有闲钱的,一旦出远门,他还真的只能跟元沂走。
“修缮祖坟,已经是为人子孙的头等大事,你还想怎么样?”
大哥的解释,元洲压根儿不信。
十几年前,他不过才几岁,恰是刚开始记事的年纪,还记得家里的伯父忽然就被抓起来,说是贪污受贿……笑话,他们雷家从旧朝积累下了大量财富,何等有钱,大伯父又岂会去贪墨公款?
雷元洲还记得,自己五六岁时,爷爷给过自己一箱子玩具,里面有金算盘,有镶嵌了宝石的金刀。
由此可以窥得雷家一二分底蕴。
大伯父是被年家陷害的,雷元洲偷听了父母的谈话,幼小的心灵牢牢记住了这点。当时大伯父前途无量,是年家小人作祟毁其前途,大伯父不堪受辱,以血书证清白,然后“被自杀”吊死在了监狱的铁窗上。
听说是结下裤带自缢……雷元洲对此说法嗤之以鼻。
大伯父是个再爽朗不过的长辈,年富力强,雷家也在全力为他奔走,以大伯父的睿智,又岂会自杀在监狱?雷元洲的大伯父,正是雷元沂的父亲。自大伯父冤死后,元洲爷爷心灰意冷,举家迁往北方一住就是十几年。
雷元洲一直在等,等着年家偿还血债。
正是有一段前尘往事,雷元洲才会以认为自己和大堂哥返回蓉城,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修缮祖坟。
十几年前,雷家的继承人惨死,雷家和年家两败俱伤,十几年时间过去了,年家偏安一隅沦为二流家族,迁居北方的雷家却在兢兢业业恢复发展着自身。
“大哥……”
雷元沂没有理会性格跳脱的弟弟,两人还没有走出停机坪,另一边,也有一家羊城飞来的航班停靠。
十五六岁的少女烫着时髦的卷发,踩着小白靴款款走下,艳丽的脸庞熠熠动人,在停机坪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越发娇艳。
“咦,这姑娘有点眼熟。”
雷元洲咋咋呼呼,元沂却已经把少女的样貌和脑中的资料对照入号。没人知道,雷家为了重返上层做了多少努力,他们花了很大的经历来了解国内各大势力的情报。
雷、穆两家绝无交情,如今的雷家,也不如羊城穆家。
雷元沂却对穆家的情况很了解。
家主穆朝阳在男女关系上十分博爱,名下可有不少子女。私生子他一个没认,穆家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只有嫡长公子穆清远,偏偏穆清远从前痴迷古玩,竟没有从政之心。
私生女,穆朝阳有不少,却都养在外面,唯有一个外室女今年大概十五六岁,被带回了穆家老宅教养。
政治联姻,历来是政治家族扩张势力版图的途径之一,若不是年龄相差太大,从前他还真考虑过穆艳这个不输正牌小姐的私生女。如今,雷元沂却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他目光微闪,自己虽然和穆艳年纪相差大,弟弟元洲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