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归理智了,汐汐。”他笑着看我,瞧见小学妹正试着化妆品,转过头小声对我说,“你看,我恋爱速度快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要向前看!”
我对他笑笑,并没有点头或摇头。看着他的小女朋友蹦蹦跳跳地上前挽住他,连妈妈也露出了笑容。
阿尤布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结婚了,对方是个本地的女孩。他和她见过三次面,聊得挺愉快。
“恭喜你大婚啊。”我喜气洋洋地说完,迟疑了一下,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他:“那……穆萨呢?他还好吗?”
“正认真生活,做该做的事。”阿尤布说,“你认识他以前,他向来很懒,不爱做事,反正不愁吃穿。现在却变得勤奋,积极拓展公司的国际业务。cece,其实你带给过他很多积极的力量。你走以后,穆萨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咬着下唇,屏佐吸,问他:“什么话?”
“他说,假如没有遇上cece,我或许会有另一种人生,顺着父母的安排,得过且过。但不管有没有结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宁愿与你相逢。”阿尤布笑了笑,“他这么一说,连我都有些后悔了呢。”
我笑着回击:“胡说,你的新娘还等着你呢。”下一秒,我在电话这头捂住嘴,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却觉得万分欣慰,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地生活着。
人间三月的天气,有着轻薄的雨雾与微弱的晨曦,梧桐与银杏吐了新芽,细嫩嫩的甚是可人。情绪亦随之开朗起来,似有一些喜悦与希冀逐渐累计。
突然间,铃声大作。我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手指不禁颤抖起来。
思念的心绪堆垒、悠长的情谊升腾,蔓延了整颗心的喧嚣与宁静。
“cece。”
那头传来他的声音,熟悉的、久远的、温柔如初的。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缱绻延绵。
-----the end-----
原型的结局。
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
她的父亲生病,她一点一滴目睹着父亲死亡的过程,恨自己无法尽孝,母亲则更加依赖她。这些,与正文故事相近。
不同的是,他赶来了重庆,同她一起参加她父亲的葬礼。
国内的一小部分穆斯林,是完全不允许参加非穆的父母的葬礼。但其实在阿拉伯,会宽容一些,允许参加吊唁,但不能做与伊斯兰教行为相违背的事。
他在场,她为了顾及他的感受,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远远站着,不被允许哭丧、戴孝、烧纸、鞠躬、磕头、吃喝。
她母亲哭红了眼,远远地看着她,周围的亲戚愤然指责她的无情。
她无能为力,哭着,忍不住想要跪上去叩了几个头,或是给爸爸烧烧纸。
被他拉住手腕,他说,你别这样,心里虽然不相信真主,言行还是遵守吧,磕头烧纸,这些都不能做。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心如死灰。
知道从他的角度而言,这些的确是不允许的,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而在这之前,她已经知道,如果他们结婚,他的家人坚持要她放弃工作、不轻易抛头露面。我为了淡化冲突,把先后顺序调换了。
她远远望着去世的父亲,无法靠近,过往积蓄的疲惫一触即发,看着独自一人趴在爸爸遗像前哭泣的妈妈,想到以后妈妈去世时,墓前连个鞠躬的人都不能有,女儿只能远远地看着孤零零的坟头,何其悲哀。
他在这时候让她的遵守教义的言行,让她心寒。
她向他提出了分开。
他最终同意,放她自由。
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原本是打算就这样写的,可最后我还是省略了这一段,添加了最后两个人联系的那一段。只在这里用最浅淡朴实的语言描述出来,一是因为我不想再制造那么多宗教冲突和讨论,二是因为,最终还是想给大家留一个有念想的结局,不想彻底堵成悲剧。
细心的读者可能发现,帆船酒店里穆萨的纵容只限于心灵,但言行的守矩依然要求,所以穿黑袍包头巾忌饮食这些问题依然存在,与过去没有改变,此外,穆萨得知孩子流失时的指责、警局的惶恐、婚后不许工作,都是诱因,父亲的去世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
但我没有再去强调和提及这些,因为我想要制造一个假象,就是他们在一切最美丽、最接近幸福的时候破碎,没有信仰折磨的疲惫,彼此的爱意依然浓郁,两个人都有着对未来重逢的期望。
而不是像原型,深爱过后,身心俱疲地分开,重逢时,也不会再有念想。
还是心怀一点期待吧,对不对?这样我自己也可以好受些,想象他们是含着饱满的爱分离,并且向往重逢。
其余内容,原型只是给了我一段粗略的框架,细节处多属虚构,请勿过多纠缠现实。
而留白的结局,是为了祝有情人终成眷属吧,或许,另一个平行世界,他们已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