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苏易琛想穿过散乱的人群,跑上前去紧紧抱住那个佯装开心的娇小人儿,明明处在那么温暖的阳光下,却那么悲伤……
可是最终的最后,苏易琛的手还是从门锁上颓然落下,低低的应了声。
“那……我挂电话了。”
“好。”
烟儿,你看,你刚说会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又哭了?苏易琛幽幽的眼盯着她,看她淡笑着抱了抱姿姿,看她拉着姿姿的手说着什么,看她……慢慢的消失在他有限的视线里。
那天中午,很多人看见一个身着纯黑西装的清俊男人,坐在医院花坛边的长椅上整整一天,半仰着头,从阳光和煦到黑暗降临……
清晨曙光微露的时候,长椅沾上一层薄薄的湿意,淡淡的血迹入了古色长椅,很深。
……
卧室的气氛一度降至冰点。
地上一团又一团的血色纱布,长途飞行导致伤口发炎,苏易琛从下飞机便陷入昏迷,高烧不退,直到天破晓时分,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阿琛,对你,我无话可说。”
苏昀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渲染着伤感,“哥,我一直很赞同你的所有行动,可是这次你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了。”
苏冉哲保持沉默,看了眼随意扔在桌上的护照,撇唇,沉着脸不发一言。
“……这不是活过来了么,没事的。”他甚至允诺烟儿,有空会去看她的。
尹颂冷哼,“照你这么推算,十条命也不够你玩儿的!”
高空飞行还是长途,阿琛,你也够能折腾自个儿的。
抿唇,苏易琛抬手探了探额上的温度,已经退了,转头望着苏昀,“老三,今儿几号。”
“十二号。”
低叹口气,苏易琛淡笑,还有几天缓冲的时间,在飞机上他一直想,一直想着站在阳光下以手覆眼掉眼泪的小脸,心一阵一阵的抽疼让他应接不暇,故一下飞机,严重的身心俱疲便让他昏了过去。
谁知,竟伤口发炎,导致了高烧。
“行了,别一个个死沉着脸,苏昀,公司的事儿你得多费心,那群董事再敢多说一句,你该斩的全部斩了,不必留情!”
“……哥,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独自行动的想法儿了?”怎么弄的交代后事似的。
苏易琛轻笑,“你想多了,我这身体连*都下不了。”
他不信!
苏冉哲目光仍旧很沉,他哥的心思跟千年狐狸似的,修行的道行连爷爷都能蒙的一阵一阵的,更何况他们这些小的?商场上那套他不懂,可他知道,他哥,绝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怕就怕是,佯装而后动!
“尹颂,我的身体还得麻烦你了。”至少,得能站在苏远面前。
眼狠狠一瞪,蓦然想起那个远在爱尔兰的疯丫头,尹颂抿唇半晌吐出句,“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被你们苏家人缠上!”
淡笑,苏易琛盯着尹颂青白交错的脸,是啊,是倒了八辈子雪霉了。
天,暗下去。
苏远站在高高的露台,盯着黑沉的夜空,不远了,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