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弯弯上前扶住她,温和的说道:“姨娘身子虚,莫要多礼。”
“谢大小姐体恤。”
又让端月拿了软垫放在椅子上,才允她坐下,递给红莲一个眼神,所有人退下,只留陆弯弯和李翠容二人。“姨娘身子可好了?”
李翠容垂首笑了笑,柔声回道:“谢大小姐还记挂奴婢,奴婢身子早已恢复,心却凉透了,老太太厌恶我,下人也如避瘟神一般见我绕道而行,管事见此暗中克扣翠玉轩的月银,与初入府时的风光,就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陆弯弯端起茶盏,细细的拨开俯在水面的茶叶,淡淡的道:“那你可曾怨怼我和娘亲?”
“不敢不敢!”李翠容惶恐的站起来解释:“小姐不计前嫌救了我,夫人也不曾怪罪与奴婢,奴婢已经甘下半生为牛马供您驱使。”
她眼睛一瞥,见李翠容面色诚挚,不似说谎,遂恢复了方才的温和,“李姨娘这是说什么,您是姨娘,也算府里半个主子,切莫妄自菲薄。”
“大小姐,您救了奴婢,想命奴婢做何事尽管说。”
陆弯弯将她安抚在椅上,问道:“你当时服用的转胎药,是谁给你的?”
“是一个江湖术士。”她悔不当初的说道。
“呵呵,我记得,姨娘之前与二小姐十分亲近,可听她挑唆过?”
李姨娘点了点头,“不知二小姐是何居心,她曾与我说,夫人对姨娘十分有手段,要奴婢谨慎小心,否则,即便是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什么手脚,她有五个儿子傍身,也不会被责怪,再加上奴婢当时被老爷宠爱忘了身份,心想夫人若是倒了,奴婢就会被扶正,到时,生的儿子便是嫡子,于是奴婢、奴婢便生了歪心。”
陆弯弯听了,笑容越来越冷,陆媛媛心机深沉,竟然挑唆娘亲和李姨娘,自己做壁上观,真是煞费苦心!
待一盏茶的时间,李姨娘便告辞离开,她站在廊下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邪邪的勾起,她方才已经将江湖术士是被陆媛媛收买将那肮脏的药卖给她的事情告诉了李姨娘,只怕现在李姨娘心里恨不得将陆媛媛生吃了吧!
有些人总是蹦跶的不安分,她不介意教训一下他们!
次日清晨,便听首秋传来消息,昨天在林王府笑话已经传遍整个京城,林王爷不得已,给了沈苁蓉一个侍妾的名分,这样一来,正经的嫡女竟然沦为侍妾,沈家的人虽然不愿但也无法,这件事也成为京城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甚至坊间还将那日林杰冲出房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的行事说的绘声绘色。
陆弯弯听了,只是一笑而过。
来到许久未来的飞鸿学院,她在教室见到正与其他公子哥说笑的陈鸿烨,见到她,眼神暗了暗,装作没有看到,回过头继续谈笑。
陆弯弯心里始终有愧疚,一节课过后,她刚想与他说话,人已经起身往外走去。
她紧跟上前,来到一处僻静的树荫下,陈鸿烨忽的站住了脚,回头对她疏离的拱手道:“不知陆小姐找在下何事?”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上次去看你时尚在昏迷。”她低声关心的问道。
陈鸿烨直起身子,侧身看也不看她,冷声说:“在下得了您带来的药方,身子已几乎好了,咱们俩算扯平,以后便不要过从太近,省的被人说闲话。”
说完便快步离开,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过了几天,学院休假,陆弯弯拿着礼物上门,却被拦在门外,陈夫人走出门来,站在台阶上高高在上的睨着她,鄙夷冷漠的道:“我们陈家九代单传一个儿子,命金贵的很,还请陆小姐放过我的儿子吧。”
大门哐当一声紧闭,陆弯弯怅然若失,她心里难受的像丢了一块看似平淡,实则重要的东西。
当晚,元青宸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她房中时,便遭到冷遇,他早已听属下禀报今日她去陈府之事,难得解释道:“打伤陈鸿烨的另有其人,不是本王。”
陆弯弯坐在铜镜旁,拿着绢花的手一顿,回头轻喝道:“不是你又会是谁!”
他背着手站在床边,头也不回的斥道:“你沾花惹草,欲取陈鸿烨性命的人甚多,本王哪里会知晓。”
她黑着脸上前,拽拽他的手臂,凑过脸去,轻声问道:“吃醋了?”
“本王会吃醋?你也太高看自己。”虽然如此说,被她扯住的袖子却不曾甩开。
半晌,才看着她,丹凤眼上挑着却不显阴柔,平静的眼波下藏着她看不透的惊涛骇浪,略粗糙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柔的抚摸着,仿佛手下的不是她的皮肤,而是一个易碎而无比珍贵的瓷器,需小心翼翼的珍藏。
“真想把你关起来,再无人觊觎。”
陆弯弯接触到他阴沉的目光,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她知道,眼前这个人说到做到,若是哪天真的把她藏起来,派人易容代替她简直轻而易举。
她精灵的眨了眨眼睛,钻进他的怀中轻声说:“我一向本分,是那些狂蜂浪蝶如何都挡不住。”
手心贴着她的长发头上而下的抚摸着,柔顺的触感令人沉醉,鞠一束放在鼻下深嗅,女子的体香钻进鼻腔,心旷神怡之际,不禁身下一紧。
紧紧的抱她在怀中,垂首贴在她耳旁哑声问道:“你的身子,可有恢复?”
陆弯弯警铃大作,猛地逃出他的怀抱倒退几步,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还、还有些疼。”
元青宸望着她害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