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仪对眼前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漠无情、目中无人。但是他身上雍容华贵的气度不是常人会有的,她细心的发现他腰上系着的玉佩,上面镂空雕刻了两个字“陆徵”。
她立即便清楚眼前这位就是惠宁王世子了。
元青菲脸上的笑容没了,当然不是因为她惮于陆徵的冷漠森然,比这更冷酷的她都见过。而是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想对陆徵笑。
元青菲只要一想起当初在涼源寺里,惊慌失措下撞进陆徵怀里的事情,就悔恨气恼万分。
她当时怎么就那么没出息!
那么点儿破事儿就要死要活的,它怎么能就那么巧,刚好撞到陆徵,等等,她当时好像还直接伸手抱住了人家!
她简直是颜面大失!
这个登徒子,她当时神志不清的,难道他脑子也坏掉了吗?!
他就不能赶紧一把把她给推开?
就这么任由她抱住占他便宜,真是个伪君子!
伪君子!!
元青菲心里怒火翻腾,脸上却丝毫不显,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陆徵,没有说话,只是与元若仪一起屈伸行礼。
因为北安郡王并不在京中,陆征又出去接远道而来的新娘子了,陆征是北安郡王的独苗,府里头根本就找不出能挑大梁的男人来了,所以来喝喜酒的男宾便全部由陆徵来帮着接待。
陆徵今日一身深红色礼服,腰上束了条绣红龙纹的藏青色腰带,礼服领口和袖口都裹了金边,衬得他越发的高贵雍容。
元青菲这会儿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见他穿了一身红,一副高高在上的金贵模样,故意用他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穿成这样,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谁娶亲!”
陆徵脚步一滞。
他今日穿的是深红色礼服,而作为新郎官的陆征则是穿的大红色喜服,不仅颜色有区别。样式也有着极大的区别,更何况他的腰带是藏青色的,陆征的则是与衣服同样的大红色的。
元青菲之前明明是见过这两身衣裳的,还称赞说做工精细衣料华美,两人穿上一定很喜庆。
怎么这会儿又一副嘲讽的语气?
陆徵脑海中的念头转瞬而过,随后大踏步而去。
待陆徵走了,元若仪到底年纪小有好奇心,问元青菲:“他是惠宁王世子?怎么跟惠宁王……不太一样啊!”惠宁王都快成逍遥王了,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说整日里哼着小曲儿。爱说话爱玩闹。放浪形骸。怎么儿子倒是个正经的,而且好像正经过头了。
元青菲这几个月与元若仪接触下来,知道她虽然话不多,但是为人谦和。还有些天真,她生怕元若仪吃亏,小声的道:“是不太一样,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记得要离他远点儿就行,千万不能靠近他。”他的剑太快,弄不好就会掉脑袋。
元若仪点点头,她就算想离那位近也不成啊,那位父王“声名远播”的世子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看着就让人没有亲近的yù_wàng,想要靠近他需要强大的毅力和坚韧的心理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挺守规矩的人,说不定内心根本就视规矩为无物。”元若仪不由的感叹。
元青菲惊奇的看向她。觉着元若仪脑子真是好使,这么快就瞧出陆徵的本质了。这人何止是视规矩为无物,根本是视人命为草芥!
元青菲拉着元若仪很快就到了北安郡王妃那里。
她今日已是一身大红礼服,只是这会儿却正在摔茶碗发脾气,脸上还挂着泪珠。
元青菲心里一紧,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让郡王妃在儿子大喜的日子就落泪,这十分的不吉利。
“姨母,您怎么了?”元青菲快步上前,半蹲下抓住郡王妃依旧枯瘦的双手,满脸担忧的问道。“今日可是世子大喜的日子,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哭啊!”
元青菲松开握着北安郡王妃的手,拿了帕子轻轻的给她拭去眼泪。
“好好,我不哭了!”北安郡王妃见了元青菲,不知怎么的,就觉着心情好了很多。她像个孩子一般,连连点头,却也不说是什么事。
她身边的小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这会儿见元青菲终于来了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王嬷嬷今日忙碌异常,就让她先贴身伺候王妃一会儿,没成想王妃竟然这样的难伺候,看了惠宁王世子送来的一张字条后,就直接把屋子里所有的茶盏都摔了个粉碎。
元青菲与元若仪就一直都陪在北安郡王妃身边,听着不停的有人来报迎亲的队伍走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就会进府了。
陆征是城门一开就出去接新娘子去了,这会儿早已经接了新人往回走了。
只不过,随着迎亲队伍离着北安郡王府越来越近,北安郡王妃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冷。
元青菲还从来没有见过郡王妃脸上有过这样冰冷漠然的神情,她看自己的时候永远都是带着长辈的关怀和疼爱。
元青菲知道她是对这门她根本连半点都不了解的亲事不满意,她之前发脾气应该也是因为这场亲事的缘故。只不过发那么大的火儿,应该是她得知了什么更让她生气的事。因为之前她对亲事已经有些认命了,心态也明明都平和了的。
过了约莫有一个时辰,新娘子就进门儿了。
元青菲提前扶了北安郡王妃在主位上坐下,就悄悄退了出去,由王嬷嬷站在她身边贴身服侍。
等到新娘子下了花轿,由喜娘扶着进门儿时,原本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