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紧赶慢赶地将水倒进地里,抹抹额上的汗,迷迷糊糊感觉左边柳毅家的地里猫着个人,倾耳一听,可不是割麦子的声音吗?
“是毅哥吗?”
“啊,小永,今儿是你挑水的?”
柳永听出是堂哥的声音,也就放下一半心来。
最近,捉青蛙、蛇的人特别多,这些家伙,可不管庄稼不庄稼的,逮到就往地里踩,脆脆的麦子,要再经过一番糟蹋,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是啊,爸昨儿胳膊闪了,我来顶替一阵。”
“那你要悠着点,劳逸结合,这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
“放心吧,毅哥。”他虽然比柳毅年纪小些,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了:“你这是在?”
“我啊,打算铲掉麦子种红薯玉米呢。”
柳毅轻飘飘的话语,在柳永听来,却是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
再坚持一个多月,麦子就会成熟收割,这时候全铲掉,等于前期的付出全化作流水,付诸于东流了。
他第一次审视这个个头不怎么高,肩膀不怎么宽阔的堂兄。
柳毅不想显得太与众不同,正好有人瞌睡送枕头,说不定能借助对方之口宣扬开来。
就自顾自的解释道:“奶年纪大了,家里就我一个劳力。也不怕你笑话,就你毅哥这身板,就是一刻不歇,也灌溉不了三亩地。”
柳永随之释然了,是啊,如今这境况,凭他一个人还真是难上加难。
“毅哥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什么困难,尽管吱声。都一个村的,大家都不会见死不救的。”说着,尴尬得摸摸后脑勺:“你先忙着,我还得排队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柳毅深深地呼出口气。
要说最能帮得上忙的,不就地挨着地的人家嘛,可好,这都碰个正着了,就得了几句好话。
老话怎么说来着,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啊,靠自己最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