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陷入昏暗已经不知多久,到处都是漆黑,偶尔有萤火虫大小的光斑飘荡,有时,它们会聚在一起,组织一场盛大的舞会,有时候,它们又会突然散开,好像被水驱逐,争先恐后逃窜。
有时,是一两只,就那么贴在某一处,一动不动。有时候,又会回到一片漆黑的最初。
这是哪?我又是谁?我为什么有这些意识,能思考着我是谁?之前我又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什么也看不到的地方?为什么有点痛?
一个模糊的意识,飘荡在其中,自言自语。
那个人是谁?好奇怪。他手上为什么拿着刀,刀还滴着血,眼神为什么那么冰冷。明明如此,他的手,为什么也在跟着滴血,真好玩。
那个女的又是谁,真漂亮,为什么眼那么蔑视的眼神么,她是讨厌谁吗?被这么好看的女人讨厌,很可悲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意识开始清晰。哦,那人好象叫顾白,他是这么自称的,自称?我为什么说是他自称的呢,难道他不是叫做顾白。
他真美。是的,看一眼都会万劫不复的男子。他笑起来明明颠倒众生,为什么他却不笑了呢?真可惜,真想去陪他,逗他笑。
还有,那个漂亮的女人,原来叫做钱筱雪。她一直很好呢,无时无刻不在笑着,好有感染力,为什么她的双眼突然充满敌意。
远处传来歌声,那天,唱歌的男人真好看,他叫做孟语,清清淡淡,不温不热。可他怎么一直挂着失望的笑容呢?没有人去安慰他呢?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个意识开始焦躁不安,为什么,顾白你,要杀我,为什么。
筱雪,筱雪?原来是因为她么,你爱的始终是她,而不是我。
呵呵,你又何苦骗我那么久,你又何苦骗我那么久!
见离,见离你醒醒,你醒醒,别骗我,别骗我!快醒醒啊!孟语在哭么。别哭,孟语,我不值得你哭泣,真的不值得。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这是我自找的,可是你不同,你不该爱上我这个卑贱的女人。
别哭,好吗?可是,他听不到,他听不到啊。
爱一个人,容易吗?不容易。可她为什么却一眼便要爱上那个男人。恨一个人呢?不容易。他如果是你深爱过的人,让你恨之入骨而不得。她恨不得,可不会原谅。如果她还活着,她不会原谅那个男人,除非他死!
就在这沉浮过程中睡了不知道多久,某一天,头脑突然发胀,感觉到大脑一阵钻心的疼痛。
有痛觉!她猛烈地睁开双眼,苍白的天花板上还吊着一盏水晶灯。
这是哪?她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而是这里是哪里。
刚好走进来的孟语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扑上来,看着她,“见离!你醒了!”
眼前这眼睛布满血丝的人竟然是孟语,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孟语。
顾白。对,顾白在哪!?她的胸口因她刚醒来就起伏波动而扯得疼痛。
“他在哪?”她从床上掀被而起。
孟语没回答,她慌忙穿着鞋子,走下床,手被人拽过,“你身子刚好,要去哪儿?”
“你别管我,我要去找他。”她要问清楚顾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这样对他们的孩子。
孟语死死拉着她的手,一丝一毫不肯松开,“你要是乱跑,伤口可能还会复发。”
“放开!”她回过身狠狠挣脱,手指在他手背上掐得发红,他依旧不放,直到渗出了血迹,她才慌张地松开,看着孟语,压抑着喉咙底下的哭腔,“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
“你找到他又能干嘛?”孟语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低的。
又能干嘛?像颗炸弹在她耳边炸开。这句话,重复在她耳中。她可以放下她所有骄傲,尊严,都是为了顾白,为什么他却能如此狠心这样来对她!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安静下来后,她终于问起了重点:“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孟语嘴唇动了动,似乎犹豫着怎么回答。她也没有再追问,既然活下来了,知道没死的理由还有什么意义
孟语刚回到家,就发现母亲晕倒在沙发上,习习还绕在她脚边打着圈圈。他慌张走上前将她叫醒,发现母亲只是昏迷而已,虚惊一场,身体并无大碍。
母亲醒来后跟他说好像看到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男人来过。他第一想法就知道是顾白,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红绳系着的玉佩,红得像血的玉佩,是那天他在席见离脖子上看到的血玉。为什么这块血玉又会放在自己家中,不是挂在席见离脖子上吗。这是顾白留给他的东西,直觉告诉他,席见离有出事了。
于是他很快拨打了席见离的电话,打了十多个也没有人接听。
她果然出事了!孟语一时慌了心智,拿上那块血玉就快马加鞭赶到她的家中,便发现门是掩着的,他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席见离,她早就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身体冰凉且开始僵硬。
怎么办,怎么办,即使送去医院也没有用了。他忽然想起顾白留给他的血玉,拿出来挂到她脖子上坐在沙发上等了几个小时,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却发现她的体温逐渐回升,紧接着,渐渐有了心跳声和呼吸。
“是谁干的?”孟语问双眼呆滞的席见离。
“顾白,”她呆滞无神地回答,顿了顿,“还有钱筱雪。”
孟语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