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蒙古人高举水袋,沿着骑兵队伍炫耀,所有蒙古人望见都欢快地叫嚷着!大叫:“水,水!呼呼,呼呼!”
他们在山下尽情地欢饮,仿佛喝的不是水,而是来自天国的美酒佳酿!
“妈的,不就是水吗,有必要这么大呼小叫的,真是一群野蛮人,老子们这里水多的是!”一名大夏士兵对着狂欢的蒙古人小声嘀咕着,一脸的鄙夷。
第二日上午,蒙古军一开始没什么举动,李云天反而心中起疑:“难道我们料敌失误了?”
因为有准备,结果没盼到敌人,心里非但不轻松,反而有些失落。现在的李云天已经变成一个好战的李云天了!可是,蒙古军却一直没有什么举动,甚至连那种拖拖拉拉、没精打采的进攻都没有。
“大人,是不是我们料错了?”一名都尉问道。
“没有料错!”这时李云天已经想明白了:“如果敌人是再次发动像前两天那样可有可无的战斗,那我们就料错了,但现在看来,我们没料错,敌人完全不行动,是因为在积蓄一击必杀的力量!”
山下的蒙古军终于有了动作!蒙古骑兵开始进攻了。
“来了,来了!”负责放哨的士兵叫了出来,其实不用他说,全都看见了。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敌虏血!兄弟们,我们又要吃敌人的肉、喝敌人的血了!”李云天大声道。
“来吧!”一名满脸横肉的队正狂笑:“老子吃过牛肉、猪肉,就是没吃过敌人的肉;喝过羊血、马血就是没喝过敌人的血,这次把这个遗憾全都补回来!”
“不错不错---”大夏军齐声响应着。
蒙古军越来越近,但来势却不快,不,简直可以说是慢得出奇!看看蒙古骑兵已经上坡,前锋数十骑忽然展开了一面东西,把众骑兵都遮住了。
“什么东西?”大夏军为之一怔。
仍然与上次一样的进攻,但这次最前面的骑兵却竖起了几面厚厚的毛毡,毛毡高达丈许,宽达二丈余,人马都躲在后面,步步推进。
李云天心中一凛,暗道:“好个铁木伦!”
铁木伦虽然粗豪暴虐,却不是一个纯粹的莽夫,要他只是一个莽夫,拙吉怎么可能把赤峰城交给他。铁木伦凶残、猛烈又不顾惜手下的性命,却不是一味的鲁莽。他虽然没将士兵当人,但就算只是将士兵当做刀剑,也不希望这批武器未换回应有价值就报废。
“这几天他们攻势缓了,原来就是要搞这个啊!”
先等取水以振作士气,然后跟着才亮出他这几天所准备的必杀之器来!
那领毛毡,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出奇的事物,但战场上,武器无需出奇,只要合用!毛毡很厚,每一张都如同一面巨大的软盾,这可该如何对付呢?
李云天现在已久经战阵,一看到那毛毡的厚度就猜弓弩手的弩箭根本没法穿透过去,就算穿透了也杀伤力大大减弱,蒙古人就躲在毛毡后面,一步步地前进,大夏军根本就没法阻止。巨弩、脚弩、投石机倒可以,可是现在并没有啊!
如果双方兵力对等,大可冲出去近战,那样这毛毡就什么用处都没有了,可是现在他必须隐藏一半的兵力;如果枯荣城的垣墙够高够厚,像是真正的城墙那样,也大可等他们开到城墙脚下再破这个阵势,可是现在这个城墙已经经历了上百年,根基早已动摇,而且说是一座城墙其实就是一堵墙;如果派骑兵冲击也可毁去,可是现在大规模骑兵不能动,小规模没什么效果,而且经过上次突袭,现在蒙古人恐怕也就早有防备了---可惜,这三个如果都不存在或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