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弦愣愣地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夜城歌。5
他一身玄色锦袍,修长挺拔的身姿,绰约风华,眉目清冷,薄唇紧抿,浑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然,他又是那么独特的存在。
一步一行间,锦袍随风而舞,逼人的气势傲然于世,头高昂,眸光深邃如海,复杂得没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司若弦能够感受到夜城歌隔着几米远,仍那么凌厉的眸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毫无疑问,方才的一切都被夜城歌尽收眼底,下面的人群或许看不到司若弦,夜城歌的位置却看得清晰。
他作梦都没想到,处理好王府内的事情,闻讯赶来,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纵然隔着薄纱,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司若弦,她额间的凤羽花那么明显,她的声音如此熟悉,她美貌无人可及,褐色的眸子那般与众不同。
然,此时的司若弦与他平日看到的完全不同,她的眸光不再是冷静、睿智,甚至不再含着秋水,而是凌厉得似要毁天灭地,她的唇畔挂着一丝笑意,给人的却不是温暖,而是莫名的恐惧,邪肆得令人想逃。
她那般娴熟地弹奏琴曲,一弦一音,震慑人的五脏六腑,自问,若非内力纯厚,他听不了这曲子。
“天下第一琴”,在那一瞬间,夜城歌万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不只一次地怀疑司若弦的身份、琴技,接近他的目的,亦想过很多种得知她身份的途径,却从未想过会如此突然,甚至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不觉,两人相距仅有一步之遥,两两相望,眸光深邃复杂,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屏蔽在世界之外,安静得有些诡异,却无人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司若弦望着夜城歌,她知道夜城歌的本事,若然想的话,迟早会知道她一直隐藏的身份,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还是在她以玄音琴与人对阵之时,着实打得她猝不及防。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一句听不出喜怒的话语,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司若弦怔怔地看着夜城歌,脑海中只跳出两个字:危险!
“难道没有什么想跟本王解释的?”没等司若弦开口,夜城歌再次问道。
他眯起双眸,紧紧锁住司若弦,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隐忍的怒气一触及发。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仅骗他,更耍得他团团转,好,很好!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司若弦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语可说。
“每次在灵泉寺弹琴的人是你?”夜城歌眯着眸子,如一只震怒边缘的猎豹,随时都能冲上去撕扯猎物。
司若弦回答得相当坦然“我从来就没说过弹琴的人不是我。”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错了?”真是气死他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本王想娶的人是你,为什么不说?”
“有那个必要么?王爷别忘了,你一早认定的人是我二姐。”司若弦淡淡反驳。
“从来没有人知道相府有个三秀,本王会以为是你二姐并不奇怪,可你分明就知道本王想娶的人是你,却一再地将本王推向你二姐身边,一次次问本王要休书。。。”
“停,王爷,这么没营养的话题还是不要继续了吧?”
司若弦打断夜城歌,毫无愧色。
“司若弦,你终是装不下去了?”夜城歌冷哼,他真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女人。
天知道他心里是多么震惊,甚至有些难以言喻的欣喜,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一直都在身边,那种心情,真的很难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忘记了某段时间在司若兰屋外面守夜的孤寂,其实,心里那种平静至今记忆犹新。
现在想来,缺少的就是那种心跳加速的美妙感觉吧。
活了这么多年,能让他失控的人,也唯有司若弦了。
司若弦看着夜城歌,心忖:这男人虽然有时候有些抽风,但也一向冷静自若,看来,这次是真的惹毛了他。
他会以什么方式来对付自己呢?
“王爷真是爱说笑,装的人何止我一个?在你心里,恐怕早就开始怀疑了,难道你要告诉我从没查过我?你不是这么容易相信人的人吧?”司若弦故作镇定地反驳。
她不怕夜城歌对她如何,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着她一身本事,加之聪明的头脑,夜城歌想要灭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倒是她的家人,若是夜城歌问罪,这就不好玩了。
她不会忘记,犯下的真算得上是欺君之罪,哪怕她咬文嚼字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真的追究起来,以夜城歌的脑袋与手段,还真不能全身而退。
“怎么?你在质疑本王的能力?”夜城歌伸手,一把将司若弦拽入怀中,意味不明地说道。
“不敢!”司若弦答得干脆,但那话语,怎么听都不似不敢。
“你倒是本事,不动声色地将本王耍得团团转。”漆黑的瞳眸如墨,探究地盯着司若弦,俊逸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隐忍的怒气却在眸子里形成两簇火苗,仿若要将她燃烧,令人止不住倒退。
“怕了?”司若弦方退一步,便被夜城歌眼疾手快地拽了回来。
一头撞进夜城歌结实的胸膛,疼得司若弦龇牙咧嘴,眸子里也本能地蒙上了一层水雾,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夜城歌心一窒,感觉一盆凉水哗啦而下,什么火气都浇没了。
真是见鬼!夜城歌忍不住皱眉,一丝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