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辇抬向安宁宫,我这才道出了我的目的:“大王素日里也是清楚的,南昭以前与烈夙不相上下,甚至仍略胜一筹,如今烈夙虽然疆域扩大,但合沐亡国之人不能死心,潜在民间终究是一大祸患,所以安抚合沐百姓和旧臣是当今紧要的事。若是安抚不好,虽版图增大,但无疑是落了银暝下风。这两日,关于大王破城那日,不少的将士都有屠城的打算,死的人可多?”
“死伤不多,已经镇压下去。”慕醉的声音虽低,但总算是能字字入耳。
“大王明白就好,天下之本,终在百姓。”我轻叹了口气,“南昭安痕灏似乎是眼看着救不过来了,安肃亦生性好战,烈夙在与合沐一战后,总是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的。若是安肃亦获取徳裕太后支持登位,烈夙凶多吉少。”
“本王已派人盯紧了南昭,会视情况蓄意破坏安肃亦的登位。”慕醉掀了帘子道,刚抬头便愣在那儿。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险些倒抽一口气。只见前方五丈有余,一袭红袍立在那儿,只是这身上的杀气重了些。
慕醉转头瞧了我一眼,只问道:“毒圣有何贵干?”虽是镇定着面色,但只有我知道,他发怒了。
冥隐缓缓走来,惹得我退后一步,周围凭空出现的暗卫也聚拢起来。快至辇前时,看着我道:“可是悠舒公主?当真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比起青芜,可是貌美不少!”
我欠了欠身,抬头笑道:“毒圣说笑了,悠舒区区一名小女子,如何与博学多才、仁心济世的医仙相比?再者,貌美并非是一件幸事,是吧,大王?”转过头时,只见到红袍一闪,喉间一紧,已被冥隐带出了十丈之外。如此距离,即便是慕醉未受伤前也不一定可以保证可以在冥隐收紧手勒死我之前救下我,更何况他还有伤……
不过也算是天助我也,正愁找不到冥隐,他倒是自己找过来了,只是这愈发收紧的手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烈夙王,可莫要着急,本尊今日过来,只是想问公主一事,只要公主回答了,本尊可以立即放了她。”冥隐暂停了手上的收紧,给了我一丝喘气的机会,“青芜身受重伤,在蝶仙谷只休养了几日,便离开谷内,离开前曾对人言道:‘有事找公主也是一样的’,不知公主可知青芜的去向?”
“慕醉沾染了九紫英,你救了他,我便告诉你,咳咳咳……”话还未说完,只觉得颈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让我的脸色估计又红了些。
“公主是不是忘记了自身的境遇了,企图以此来胁迫本尊?”
“我……我不会死,你还……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怎……怎会杀我?”我微微一笑,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你……你救是不救?只有……只有我知道……知道她的去向。”
冥隐一个甩手将我放开,只对着慕醉道:“本尊看来,那日里烈夙王便错了,悠舒公主聪慧绝伦,但事事以你为先,得此红颜夫复何求?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本尊便救你。”
我依着辇轿,只笑了笑:“如此,便去倾云殿吧,也近些。”声音嘶哑,不复以前的柔润。“咳咳,咳咳……”
彩云扶着我走在前面,只担心道:“公主,这指痕都瘀了,要不奴婢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摇了摇头,只道:“救大王要紧,本公主一点小伤,无须了。”
坐在主殿中,看着冥隐熟练地布下银针,我放心地道:“毒圣少坐片刻,诗雪去去就来。”进了内室,略思量片刻,执笔在素笺上写道:“速去南昭,协助妖轩。青芜”待墨迹干透,才放下笔,“彩云,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大王爱吃的,尽量清淡些。”
见彩云领命离去,我才携着素笺走出内室,将素笺递给冥隐,也不去看他,径自问着慕醉:“从早间回来,怕是没有用过膳,不如早些用过了膳食再去安宁宫?”
纸笺上的簪花小楷并不如慕醉的字一般大气庞然,自有一股独特的fēng_liú,看完后,只见到冥隐眼眸一深,抬头望向我:“本尊要的是她的去向,不是她的命令,当本尊是三岁小孩么?”
我摇摇头,“她只派人送来这个,并无其他。想必你了解她的脾性,所以……”
“本尊如何做为,无需公主来嘱托。”他面色一冷,只眼中有些许无奈:“烈夙王好自珍重,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一个集聪慧、痴情于一身的女子,已不多见,烈夙王自己思量便是。”
“本王如何作为,同样不需要毒圣来教导。这烈夙王宫还是少来为妙,你不在意名节,想必悠舒是在意的。”慕醉看着冥隐,脸色有些愠怒。
冥隐歉意地一笑,“此事是本尊思虑不周,还望公主海涵,莫要见怪才是。”
我只顾着查看慕醉的伤口,匆匆答了一句:“无妨。”伤口已被重新处理过,腐肉剜去,包扎完毕后,也服用了朱果玉露丹,只要不再沾染到九紫英,想必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看着冥隐向外走去,心下安定了不少。今日冥隐的所作所为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帮了我,减轻了慕醉对我的疑心,如此来说,还要多谢冥隐了。吩咐彩云传膳后,扶着慕醉坐下,只笑道:“晚膳中有几道药膳,你多少用些。”
他擒住我想要抽回的手,只吩咐彩云:“宣太医。”
我愣在原地,内心有些不平静,以往便是我风寒入侵,也不曾亲自吩咐人宣过太医,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