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嘴不谈慕醉与我的关系,景逸心下也知晓,转而又岔开了话题,不过从他的话语中,还是可以看出,他曾对人情世故依然像过去一样,一窍不通。
“你这个样子,怎么坚持回去?让暗卫通知了冥隐接你回谷。”景逸的话中满是对冥隐将我一人抛下的不悦,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慕醉的脸色有些阴沉,大概是不满我们的对话中没有他可以介入的地方,对于他的身份,这是一种挑战。
景逸的身边没有什么人服侍他,只有一个小童,大约十岁的样子。见着了生人,有些惧怕的倚在景逸身边。
“这么些年,难得有个孩子能入你的眼,我瞧着,这孩子对药材识别的本事过人,你要愿意,收在身边做个徒弟也不错。”我淡淡地劝着他,不想让当年的事继续折磨他,折磨得他连蝶仙谷也不愿回去。
景逸只是一如平常地配着药,不搭我的话,但是从他有些颤抖的手来看,他的心不像表面上这么的平静,“这些事以后再说吧,这样子挺好的。”
耐下性子等着景逸慢吞吞地将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此时天色已是不早了,景逸像对待孩子似的嘱咐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我好笑地点着头,接纳了他给我的好意,“下次有时间我就和冥隐过来看看你。”
他摇摇头,“别了,我可受不来他那性子,你也别带他过来,重要的是,我还不想见到谷里的人。”他的这一句话说出来,让我知道,对于那些事情,他不是不在意的。“你回去后,记得在寒玉潭好好休养几日,免得落下病根子,以后不好。”
我点点头,随着慕醉上了马。依旧是倚在他的怀里,等到走了好远,远到伫立在树下的人变成一个点,才听见慕醉在我耳边问着:“他是谁?”
我的心被那些往事充斥着,没有心情去理他,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再逼着我说什么,只是一路的沉默,终究不太好。“他是我的大师兄,是师傅之前最得意的弟子。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女子,收做了徒弟,”我几乎是用恨的口气提到了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想必烈夙王没有忘记五年前蝶仙谷的巨变吧,仅有的一株女贞子与墨旱莲被盗。就是她,其实,若是她早些说出来,师傅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一株药材也不过是一株药材,比不过人命,她偏偏要盗,引来了眼红人对蝶仙谷的肆虐。然后师父就死了,大师兄认为自己有罪,也离开了。”
仿佛那日的血流成河还在,惹得我心绪又是不稳,“所以,自我接手了蝶仙谷,创立了暗卫。”
那个女子,她的温柔笑容还留在我的记忆里,怎么可以……在那样的血腥过后,以那么无辜的姿态祈求蝶仙谷的原谅?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至于过去的某一天里,我所看见的景逸为她展开的柔情,也都过去了。
慕醉不发一言,直到我快要睡着时,才说着:“这是不可原谅的背叛么?”
在雪原上奔驰了一夜,在天边的霞光展开的万丈光芒中,远远地看见“萌渚”二字显得挺拔沧桑。
冥隐一袭鲜衣怒马立在城头,那么显眼,让人一眼便瞧见了他的人影。待走近了他便亟不可待地从慕醉怀里接过了我,“怎么到现在才到?”紧张的神色在我身上扫着,生怕我又受了伤。
我笑了笑,刚想答话,却被一声声抽泣打断,闻声望去,呵,果然啊,他是慕醉,只为卓暧而爱的慕醉,如此动人的相见情景,若不是我是慕诗雪,恐怕就会被感动的无以复加。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埋在了慕醉怀里,看不清楚表情,“衒胥,你回来了,回来了……”哦,忘记了,他字衒胥。
“青芜,青芜,我先带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冥隐强硬地将我的视线转了过来,横抱着我跨上马,临走前还不忘道:“本尊有事先走一步,烈夙王好好地温存着吧。”
我歪在软榻上,任由綾绡细细地擦着我适才洗过的发丝,那层薄膜一般的面具早在沐浴时擦了去,面上覆纱,掩去那一脸的倾国倾城,独留一双翦水秋瞳。而此时,疲惫已经让我整个人昏睡着,迷迷蒙蒙中觉得慕醉的气息侵来,惊得我倏地睁开眼。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的王者之气,棱角分明的线条,深邃逼人的眼眸,浑身若有似无的压迫感让我一瞬间便从那个朦胧的梦境里醒过来。
“本王前来,是为了感谢谷主一路上的相救之情。”他慢慢走来,直到整个人不在晚霞的笼罩下,“不知谷主可否有什么要求?”
我起身后,倚在榻上,“烈夙王多想了,本尊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说一路上,若非您的护持,本尊坚持不到萌渚,如此,便两清了。”整个身子仍然酸软着,虽说被慕醉护在怀里,但这马上的颠簸使得我疲惫不堪。
两厢客气着,这种不咸不淡的气氛直到卓暧的闯入才打破。
“衒胥,我炖了补汤,你尝尝吧。”卓暧的眼睛似乎是没有看见我,整个人依着慕醉,有的时候,比如现在,看着卓暧,就觉得累。
“既然卓姑娘炖了汤,那本尊就不送了。”我双眼带笑,口气有些暧昧,不像是江湖上让人敬畏的医仙。“那汤记得送给冥隐看看,免得喝了什么不该喝的,影响伤口恢复。”
卓暧的双目立刻瞪着我,仿佛到此刻才发现我这个人的存在,“这位姑娘什么意思?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