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冤昭雪】
柳氏做梦也没有想到那道山河屏风后居然藏了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殿外已经冲进来了御林军,兵器甲胄相撞之声充斥于耳。
圣旨掉落在地上,柳氏已被御林军制住。
“太妃,还记得你自己刚才都说过什么话吗?”太后闲闲一问。
柳氏神情一怔,猛地挣脱开那两个御林军,怒斥了一声“放肆!”,旋即弯腰捡起圣旨,压住心神,拧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遍,终于让她发现了不对,震惊之余,冷笑连连。
但是太后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个眼神递过去,那两个御林军再次制服住柳氏,不顾她口中愤慨之语,就将她压下去了。
柳氏情绪已经非常激动,大喊着她的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随后就变成了一串呜呜声,可见的是让御林军封住了口。
期间练月笙一直站在景琰身后,直到柳氏被押走后,她才伸手扯了一下景琰的袖子。
景琰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严肃,眉宇间的沉重之意愈来愈深,他心思沉淀,并未察觉练月笙的动作。
太后眼睛往他们那处扫了一眼,薛辞就举步上前,朝太后询问圣旨一事。
太后一摆手,“薛卿自己看看罢。”端的是一派不甚在意。她将穆锦招之跟前,“方才柳氏一番话你可听清楚了。”
穆锦沉色颔首,“多谢太后相助,柳氏才能自己招供出她确为污蔑穆家清白。”
“此事牵连到先帝,关乎天家名誉……”太后一顿,眸色一沉,“你可明白?”
“只要能为穆氏一族洗白冤屈,其他任凭太后做主。”
太后赞赏一笑,“你倒是个明白的,想必你师父也是个明白人。”
穆锦只淡淡一笑,并不多言。倒是一旁看圣旨的薛辞,紧凝的一张脸才算是稍有放松。他此番在后旁听做见证,这太后和柳氏之间的言语交锋让他这个四十多岁的人都心有余悸,尤其是其中涉及了少许皇室辛秘,他记录时,下笔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最后言及圣旨、皇位、皇室血脉一事,他心有震惊的同时,几乎忘记下笔记录。
这短短的时间里居然让他得知了这么多的事情,若其中皆是真事,作为一个言官,他该如何做?
“薛卿,圣旨可是看完了?”太后问。
薛辞一怔,旋即作揖,“回太后,臣已看过,疑惑也已经解开了。”一顿,迟疑道:“只不过还有些疑问,还望太后能够解答。”
太后颔首,“你说。”
“谢太后。”薛辞谢恩。
“敢问太后,关于齐王血脉一事,您所言可是真的?”
穆锦闻言侧目,就连凝神沉思的景琰都朝薛辞看了过去。
“哀家不知。”太后声音一端,高贵沉着,“齐王血脉究竟是不是皇室一族,哀家确实不知。可能就连柳太妃都不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薛辞眉头一蹙,复舒展开,“多谢太后解惑。那此份圣旨,可是太后所拟?”
“正是哀家。”太后言道,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景琰,就道:“是哀家为了让柳太妃心生得意,特意仿了先帝的字迹拟了这份圣旨,下面还有哀家的盖章,薛卿应该看到了吧。”
薛辞凝眉颔首,又说:“可否请太后再仿写几字,并把当年真的圣旨拿出来,容臣一看。”
这份谨慎严肃的态度,没有让太后有任何不满,反倒是更加欣赏薛辞这人。
“这有何难。”太后唇角勾笑,唤了秋文进来,让她准备笔墨纸砚。又转头看向景琰和练月笙,“皇儿,圣旨在你那处,你差人拿过来给薛大人过过目吧。”
景琰神色又是一沉,看着太后似有千万问题要问,却被太后轻描淡写的挡了回来,“哀家知道你要问什么,先去拿圣旨,剩下的,哀家自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景琰眸色微沉,唤了赵怀生进来,让他去取圣旨。
秋文准备好笔墨纸砚,太后让薛辞上前,执笔写了几个大字,“薛卿看如何?”
薛辞打量了几眼,又瞧了手上圣旨一眼,正巧这时候赵怀生将圣旨取了回来,便又交到了薛辞的手上,几番对比之后。薛辞将两份圣旨递给秋文,他则下去,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太后面上带笑,让薛辞起了。
因还有话要对景琰两人说,所以太后就先让薛辞和穆锦退了,让他们去将证据整理好,好在明日早朝上公布于众。
景琰情绪一直低沉,见殿里人都退下去了,他才注目于太后,沉吟开口,“母后……”
太后手一抬,示意他不要说话。
“琰儿,你的皇位是你父皇传给你的。”太后端和着神色,“关于这点,你大可安心。”她一指案上两份圣旨,“这其中一份是哀家伪造的,就是为了让柳氏得意忘形,她这年来性子没变,只要有一点能比过哀家的地方,她都要拿来炫耀。”
“那份圣旨是你父皇临终前,亲手交到哀家手上的,当时宁国公,杨太傅,安国将军皆在场,上面的内容他们都是确认过的。”
闻言,景琰神色略有缓和,心里的不安之绪缓缓归平,他眸色渐缓,沉声道:“母后,娴儿她……可是祖太妃一手所为?”
“没错,你唯一的妹妹,景娴,她三岁那年险些丧命,就是柳氏所为。”太后声音猛的一厉,寒意迸发,“不止是娴儿,还有你!”太后注目于景琰,“琰儿,你可知你小时也险些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