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师徒】
因为练月笙被掠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骑装,所以穆锦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她穿。
穆锦与她身形差不多,穿上之后刚好合适。
两天的时间,她和穆锦也混熟了,穆城一次也没露过面。
穆锦是穆城出了雪扬后在街边捡的小乞丐,他收了她当徒弟,把自己一直没有荒废下来的武艺传授给了她。穆锦开始习武的时候已经十岁,但是她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几乎是承袭了穆城所有。
初时穆城和穆锦相依为命,后来穆城开始经商,穆锦打下手,很快的两个人就有了钱,日子也过的像样了。
穆锦说,她的名字是穆城取的,所以和他一起姓了穆,如果当初要不是穆城可怜她,她遇不上穆城,怕是早就死了,或是被人卖进了青楼里,所以她能为了穆城,牺牲掉自己一切。
她和穆锦坐在廊下,喝了一杯清水后,问她,“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穆城?”这清水是东山上流下来的泉水,香甜清冽,十分的好喝。
“师父去和别人谈交易了。”穆锦从栏杆上滑下去,把从花丛里冒出来的小花狗抱在怀里,笑盈盈的看向练月笙,“是一笔大买卖呢!”
穆城经营的酒楼和织坊都在京城,酒楼是京城最大的忘仙楼,织坊是京城名声最好的木槿织坊。当练月笙知道这两个地方都是穆城旗下产业的时候,又惊的怔住了。
穆城这个人,怎么说呢?他真的能冷着一张脸和别人谈生意,练月笙想象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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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景琰独自坐在昭和阁内,沉默不语。
烛火跳跃,映在他的脸上,光影下他面色沉静如水,眸色明灭不定。他手中拿着那半截流苏,盯着看了半晌,眸色一点点的沉暗下来。
时隔她被掠走两日,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传来。知道她被掠的,也只有宁国公父子,任昭容几人,他命了一个身形极似她的女暗卫换上了她的衣服,对外说,皇后受了惊吓,要休养几日。
当初他带着满载的猎物回来,还曾想到她见到他时,脸上流露出来的崇拜惊喜之色,哪知等着他的不是她的笑脸,而是一截被割断的流苏和一支袖箭。
她不见了。
他不愿深想自己那时心头的惊慌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一刻他感到了以往不曾有过的惊慌,他应该是对她被劫走这种事情感到高兴的,连他自己也想不到,那种慌张,来之何处,又为何而来。
握紧了手里面的流苏,他慢慢的松开手掌,在烛火的摇曳下,看着那截流苏耀出细细的光芒。
脑中蓦地就想起来了以往和她相处时的事情,竟是无比的清晰,她挑衅时的笑意,她执着桃枝修剪枝叶时的认真,她在自己故做的威仪之下屈服的时候,她打马球时的英姿飒爽……细细想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
他把眼睛闭上,把逐渐浮现的心绪压制下去。
突闻外头秋风乍起,他睁眼,眼里已是一片沉静之色,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袭黑衣的安翎。
“陛下,方才在外头,我们收到了这个。”他承上一支绑着字条的羽箭。
景琰放下手里流苏,接过安翎递上来的羽箭,沉着脸色解下来字条,展开。
安翎看见桌案后的帝王脸色陡然一冷,似乎一刹间迸发出了冷冽杀意,让安翎背脊发凉,他低了低眼睛。
“你自己看!”景琰冷言,把字条拍在桌上。
安翎眉心不易察觉的一蹙,走到桌边,取过字条。
上面有一行字——若想要见到练月笙,明日午后,东山碎雨亭相见。
“陛下!”安翎惊愕,“这……”
“你们一群废物,找了两天什么线索都没有!”他突地怒声训斥。
安翎闻言,单膝跪地,垂头看着地面。
景琰闭了闭眼,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微微缓和,“任昭容和顾修容两个人如何?”
安翎答道:“陛下放心,两位主子都派人暗中监视,她们没有泄露一分关于娘娘的事情。”
景琰略显疲倦的“嗯”了声,说:“明日午后,你和潘落两个随朕一起去。”
安翎应了声,因为他知道,上座的人心意已定,是劝不回来的。而且,他如果劝了,必会惹怒上座的帝王。
待安翎离开后,他静坐了片刻,起身离开。
皇后寝宫月出阁,假扮皇后的暗卫烟罗迎来了皇帝的大驾。
她不出内寝,在皇帝绕过屏风,步伐牵风带起垂幔轻晃时,她才单膝跪地,声音清凉如水,“卑职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景琰神情淡漠,随意抬了下手,让烟罗起了。
他在软榻上坐下,瞥了一眼烟罗,“朕记得你与潘落两情相悦,是不是有这回事。”
烟罗眸色一动,心头突跳了一下,暗卫是绝对不能有感情的,他们只能忠于自己的主人。
“此次事了,朕就把你赐给潘落,给你们一个像样的婚礼。”他神色冷漠依旧,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无情无绪的瞥了眼她,“日后你们跟着皇后,保护好她的安全。”
烟罗还没对他的话反应过来,那人就起身站了起来,“你睡罢,朕去书房。”
烟罗怔住,突然跪下,“卑职不敢,请陛下在榻上就寝。”
景琰淡淡的斜睨她一眼,“这是朕的旨意,你只管听着就是。”
翌日的时候,练明轩领着小儿子练玉舒前来,景琰没做隐瞒,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