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平修诚见状,一丝得意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很明显,他非常满意这种效果。
“死鬼,死鬼,平修诚他疯了!”在会议室后面,阮玉抓着我的胳膊,紧张地来回摇着。
“是啊,平修诚搞什么?他钱多烧的吗?”赤坂也是云里雾里。
“哼哼,我明白了!”我眯着眼看着台上的平修诚,发出了几声冷笑。
“你明白什么了?”阮玉奇怪地问。
“漏标了!”
“什么漏标了?”这回是赤坂在问。
“我是说今天的这个招标会提前泄露了。妈的,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平修诚会在伞那件事里主动投降,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原来就是为了今天,这条老狐狸,真是太阴了,为了天日,他可以把私仇抛到一边,也算是一个狠角色!”我说着,还叹了口气。
“我不懂你的意思啊,死鬼!”阮玉还是想不明白。
“一个月前,平修诚把零售店结束掉,这肯定不是一个个例。我相信他这一个月内已经收缩掉了自己很多的业务,就是为了集中一切人力和物力来办今天的事。”
“那会有什么猫腻呢?”赤坂继续问。
“赤坂,商场里有很多黑暗的事,你不太了解。你真相信那个平修诚是为了什么大阪的发展,为了什么家乡的前途?我呸,一个连自己多年的合作伙伴都能出卖的家伙,会考虑什么家乡什么人民?他的葫芦里装的肯定是毒药。”
“死鬼,虽然我不认为平修诚会有多高尚的情操,不过那张支票不会是假的吧?一旦他要是没做好天日,那可是十亿啊,他岂不是什么都没了?”阮玉的目光已经远远地盯在了池田兴面前的那张支票上。
“十亿算什么?”我冷冷一哂,拍了拍阮玉的手,“阮玉啊,如果平修诚得到天日,他就可以通过天日来向银行贷款。银行看在天日的面子上,少说也能贷给他上百亿的,平修诚只要小小地玩点花招,从这笔贷款里摸走点钱还不是儿戏一样?然后天日是死是活就与他无关了,他再拿出十亿来赔偿大阪市政府,也算光明正大,还能落个好名声。”
“啊?”
“这……”
听到我的话,阮玉与赤坂面面相觑,都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对他们来说,也许一直都没有接触过商界里最阴暗的一面,但是这就是商界,无数的陷阱和漏洞,无数表面光彩照人但背地里人吃人的东西,为了钱,有多少人可以泯灭人性,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住自己最后的原则底限。
“平先生真是诚意拳拳,池田兴很感动。”这时候,台上的池田兴终于又说话了,他拿起那张支票,向会议室下面的众人展示了一下,“这十亿代表的是平先生对大阪的一片赤子之心,那么池田兴还有什么理由会拒绝呢?”
听池田兴这么说,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感觉到会议要结束了,这张“皇榜”即将被平氏揭走,就连台上的平修诚也重新露出微笑,开始为自己的正式就职编演说词了。
“不过……”突然,池田兴的话音一转,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天日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天日是属于大阪市的,究竟要不要交给平先生,我想还要等我回去,与市政府的很多领导在一起开一个会,最后决定由谁来接手天日。那么,下面还有没有其他的能人,想来说几句呢?池田兴洗耳恭听。”池田兴始终都保持着非常谦逊的神情。
平修诚被池田兴搞得从山顶跌到山谷,脸上不禁显得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那十亿让他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
就如平修诚所想,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保持了箴默,看来已经决定集体投降了。毕竟池田兴手里的那十亿,不是谁都能拿得出来的,再华丽的言词也比不上那一张支票。
“好,我就说说!”我很轻松地一点头,伸手把麦克风拉到自己的面前。
“我在说之前要申明一点,刚才平氏的平先生说得那些话,确实有道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日今天的境况是内部外部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才形成的。要想让天日重新振兴起来,那么狠抓内部管理和生产是必须要做的工作。但是,凡事皆有重点,我认为天日问题的重点应该是外部的营销问题。刚才平氏的平先生说了几个数据,我觉得没什么用,天日和大阪市的税收有什么关系?谁说税收高,天日的效益就得高?一个市的税收高能证明什么?”我站在台上,对着麦克风侃侃而谈。
我这段话的最后两句,说到了这些在场老板的心窝里了,顿时笑声和掌声同时响起,鼓励我继续向下说。
“我现在也来说几个数据,大家听听,一起研究一下。说起营销,就要说市场,脱离实际市场的营销理论只是纸上谈兵。在我们大阪,建材市场主要集中在中心商业区的一部分,共有大小商户二百七十八家,其中西环一百九十四家,中心商业区八十四家。由此可见,现在建材市场中的利润很低,因为北环的房价相对便宜,所以那里的建材商户就会多一些,而中心商业区里的一些建材商户主要都是品牌经销商,他们的利润相对要高很多。所以在中心商业区的八十四家商户中,没有一家经销天日钢材,而在北环的二百七十八家中,才有三十四家商户表示有天日钢材这种货。当我在走访时,确实地表示要买天日钢材的时候,这三十四家商户中却只有十四家拿出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