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超人,显然太过自恋。
沈颖才和我分开没多久,已经很不满我的敷衍,她或许发现到自己已经变成了棋子,只是无可奈何而已。我必须改变她的想法,否则有些事将前功尽弃。
说时迟那时快,我竟然硬生生地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沈颖看着我的样子,顿时楞了。
连我也在惊讶,自己的演技突然又进步了。
“对不起,小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很迷茫,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颓废。
女人是有母性的,而且很容易就被激发,更别说看见一个大男人在面前流泪了,这时她们会表现出旁人难以理解的包容心。
比如说现在的沈颖,连忙从包里抽出纸巾,帮我擦拭眼角的泪水,并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别哭,像什么样子。有啥事好好说,我会帮你的。”
“我真是个王八蛋,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做戏就做全套,我对着自己扇了几巴掌,很响亮但是一点都不痛。
到底是有过一段感情,沈颖见状更慌张了,连忙抓住我的手,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我。
本来悲剧还会继续上演,但一辆车突然开了过来,沈颖匆匆忙忙地说耿书记最近心情还可以,你好好认错就行。
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好是耿冯朗的堂妹,耿雨。
她见到我在这,也是一愣,然后又看见我红红的眼睛,意外地问:“陈总,怎么是你?”
看来她还不知道报纸上的新闻,我连忙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强调和蒋贞没有发生任何关系,耿冯朗要撤我的职等等。
到了这个年龄的耿雨显然更加有母性,她一听就怒不可遏了,当场便拉住我的手,大声说道:“这些媒体真是乱来,拿安阳市的未来在开玩笑!什么不实报道都敢登报,放心,今天我给你做主!”
于是,耿冯朗就摸不着头脑地被耿雨训斥了一通,我站在旁边好笑,没想到耿雨的性子如此火爆,连耿冯朗的面子都敢不给。这人是她的上级又是她的长辈,却只能在那老实地听着。
“我看小陈的工作就做得很好嘛,工作进度也很快,市民都充满了期待。那些报社、电视台的人也没个分寸,随随便便偷拍别人隐私,哥,你也不好好管管!我看再这么闹下去,这事情准得黄!”
耿冯朗面色尴尬,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将检讨书双手递了过去。
没想到,耿雨却一把夺走,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又笑了起来:“检讨书,是你要小陈写的?他根本就没错,这样做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小雨,别闹了,也不看看场合!放心,我不会不讲道理的。”
“那就好!”
耿雨出了办公室,耿冯朗才示意我坐下,拿着检讨书也在我对面坐下,慢慢看了起来。不时还发出叹息,也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意思。
但我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逃过一劫了,有耿雨和沈颖帮忙,他不可能不给面子的。
而且这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媒体确实只是在捕风捉影。
警察局的事,有任萱在,相信她也不会随便放出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那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耿冯朗终于放下资料,递过来一支烟,我连忙过去帮点火。
“小陈啊,你要我说什么好?认识了这么久,大家也算是朋友了,而且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都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耿冯朗说出这话,就表明没有摆出上级的架子,我顿时松了口气。
确实,事情搞大了,对谁也没好处,除了三大家族。
想到那姓罗的是印家走狗,我突然灵机一动,说:“耿书记,这次的事情,可能是印家故意针对我,要不怎么会这么巧?”
作为安阳一把手,我相信耿冯朗肯定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引发人联想的。特别是对于城府深的人来说,任何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句话都有可能暗藏玄机。
闻言,耿冯朗瞪了我一眼,道:“没有证据之前,不要乱说话!”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耿冯朗想了想,又补充道。
事实上,如果当时蒋贞没在场,那姓罗的完全也可以挑起事端,蒋贞也许就是个由头而已,反正她也是公众人物,姓罗的认识她并不奇怪。
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印家已经不是一次针对我,或者说是直接陷害我,这颗毒瘤不除,以后在安阳休想安生。
“耿书记,不是我露怯,再这么搞下去,对新商圈项目大大不利啊!”我又添油加火地说。
就像他说的一样,现在大家是在同一条船上,我出了事,他虽然没啥责任,但肯定损失巨大。就算能重新找个策划师来做这项目,他还想分到多少好处?
几次接触,耿冯朗隐隐是和我、张兴发站在一边了,只有我和张兴发完全掌控此项目,他才能从中分到最大利益。换人的话,谁知道那人是什么样的性格,会站在哪一边?
“那你说怎么办?”耿冯朗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突然露出凶光,我还是第一次见。
能爬上这个位置,要说没有狠狠地踩扁别人,我是不相信。耿冯朗肯定有其心狠手辣的一面,只不过不会轻易显露出来而已。
而且他肯定是属于那种厚积薄发的人,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