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委身在挖好的雪洞中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郉空拿着望远镜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面的情况,奥加架好枪,从瞄准镜里看着射程内的可视环境有些低。
“月黑风高,杀人夜。”郉空轻扯了扯脸上的伤疤,低声说:“目标出现,两名,右手持武器。距离八百,十二点方向。风向——。”
郉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嗖”的一声枪响,虽然上了消音器,但在近处还是很突然。
“目标,倒下,另一个归你。”奥加收拾着枪和行囊,退出雪洞,郉空端起步枪,凝神看了几秒,拇指轻轻一勾后,拎着装备也麻利的退出雪洞。
奥加俯在雪洞边隐蔽,单手握着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目标,对正忙活着封着雪洞洞口的郉空挑了下大拇指。两人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点。
因为夜已经深了,奥加警戒着看着雪洞外面的情况,郉空的军大衣铺在地上,奥加的军大衣搭在俩人身上,郉空躺着闭目养神的嚼着干粮。
郉空吃过后,换奥加吃,郉空端起枪向下面看着,不远处已经有五个目标进入了射程“嗯?”
奥加嚼着自带的列巴,躺在那一副很享受美食的样子,还微耸了下肩“那是你的事。”
如果两个狙击手连续狙掉五个目标,这并不算什么难事。可如果是一个狙击手在这种可视条件下,先后快速的狙击掉五个离自己只有几十米距离的目标,就不那么容易了。
郉空从腰上拽出个手雷,挥手扔了过去,下面一阵白烟,那几个目标就这么直接被报销了。退出这个雪洞,郉空见奥加一脸鄙夷的瞅着自己,轻笑着说:“我说了,我可不是什么狙击手。”
突然“嗖”的一声,身后的树干被击中了,两人同时趴下,郉空拽出工兵铲,在面前掘出个小掩体。奥加趴在后面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树干,端起枪“我们去抓他!”
说着朝对面几乎是狂奔的快速的移动了过去。
奥加跑在前面,就先跟敌人遭遇,她纵身一跃,从后面将那个人扑倒,对方力气很大,两人撕扯间奥加被反压在身下,占了下方。
奥加正欲拽匕首时,那人上身一震,摔倒在地。后赶来的郉空抡了他一工兵铲,之后用枪指住他“别动!”
就听“嗤嗤”的导火索声音,奥加又扑了过去,将他手里的手雷夺过来迅速扔了出去。“嘭”地一声响,奥加起身扬手给了这个“敌人”一耳光。
“敌人”一看同归于尽不成,又拿出手枪“饮弹自尽”了。
在后面看着这一切的郉空收起工兵铲“子弹是打敌人的,不是用来要自己命的,傻孩子!”说完伸手拉他起来,笑着问“刚才砸的有点狠,没事吧?”
“我们军不当俘虏!”已经“自尽”了的战士拽下帽子,一屁股坐到雪地上,揉着后脖颈气愤的说。
这会儿,奥加已经走出去很远了,郉空只得追了上去。到近前时,奥加正掸着身上的雪,看郉空跟了上来,说了句“你们的部队都是这样教育士兵去送死的?”
郉空摇摇头“反正,我的首长没这么教过我。”
俩人就这样进了敌占区,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里面搅合来搅合去,歼敌数十人。虽说是实战演习,也不过就是场演习而已,就算再有竞争的动力,却没有生死的紧迫感。
对于像郉空这样,不说身经百战也差不多的职业军人来讲,很长一段时间对接二连三的明知是假的还要当成真的演习早就丧失了新鲜感和兴趣。
可从这次演习开始,有了奥加的加入,以前索然无味的演习好像突然变得充满了挑战性,郉空也想去表现下自己的能力,愿意跟奥加交流经验。
这次的演习并没持续很久,两天就结束了。回来的路上,郉空显得很意犹未尽,坐在后座上摆弄着奥加的枪,奥加坐在另一边,眯着眼休息,偶尔因为颠簸睁开眼看看郉空。
郉空的军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觉得郉空是个不错的战友和搭档。
趁着奥加醒了喝水的时候,郉空凑了凑“奥加同志,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你的弹道偏右,这是你个人的射击习惯么?”
“这把枪我用很久了,弹道偏,我死了,别人不能用。”奥加解释着,又觉得表述的不清“敌人不能用。”
“那我能不能,再问个问题?”郉空觉得她心情还挺好“你的中国话跟谁学的?”
“我丈夫是中国人。”奥加接过郉空手里的枪搂在怀里。
郉空点点头,虽然她觉得这答案有点意外,但显然奥加并不愿意深谈,也就没再追问下去,一路无话。
回到军分区,天也黑了,周向武在门卫等着他们,说是赵梅做了饭菜摆在郉空家里,请奥加一起过去吃个便饭。
见他们风尘仆仆的进屋了,赵梅从大锅里舀出两盆热水来给俩人洗脸。那边周向武早把酒菜都摆上了炕桌了,家里的火炕烧的特别热乎。
“来来,奥加同志快入座,这两天来我们这爬冰卧雪的辛苦了。”周向武让着奥加先上炕,坐上位。
郉空边擦着脸边跟赵梅小声唠了两句嗑,这才知道纯纯被簟秋带走了,多吉回山上的庙里去了。
周向武自己张罗了半天,发现奥加根本不搭他的话,有些进行不下去了,就朝着外屋喊郉空快点进来。
“咋呼啥呢?”郉空抖抖洗干净的毛巾,搭了起来,“整得这跟你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