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的1月,东北的大地上天寒地冻,万物凋零。由于大跃进运动以及牺牲农业发展工业的政策所导致的全国性的粮食短缺和饥荒进入了最后一个年头。
邢纯在户外的作训课上崴了脚,要求请假回家休息两天,班长魏国负责送她回家。
魏国扶着一瘸一拐的邢纯出了校门,因为俩人都穿着厚重的军大衣,由于长时间挨饿,没走几步就喘起了粗气,魏国问“邢纯,你家住哪,是城里还是城外?我这一半天能回来么。”
“不是很远。”邢纯吃疼的倚着魏国,一步步的往前挪着,俩人都冻得脸通红。
中午,邢空下班回来的路上,在军区大院看着前面两个男女军人勾肩搭背的,就凝了凝眉毛,拽了拽大衣上的毛领,埋头继续走着。
“邢纯,你家住这啊?”魏国环视着秩序井然的军分区和整整齐齐的洋楼,他知道,整个大军区的领导们都住这“你父亲也是军人?”
“我父母都是军人。”邢纯笑笑才说完,就听身后传来邢空的一嗓子“前面那两个兵,给我立正!”
“呀,我爸!”邢纯慌忙的推开魏国,趔斜着原地站好,扯了扯军大衣。魏国见邢纯这么紧张,松开搀扶邢纯的手,也原地站好。
邢空沉着脸绕到两人面前,看了看邢纯,低声严厉的询问着“脚怎么了?”
“崴了一下。”邢纯小声回答着。
“首长好!”魏国也是等邢空走近了才看清,这不是他们军长么,原来邢纯是军长的女儿!
赶紧敬了个军礼汇报着说:“报告首长,邢纯同志训练时脚崴伤了,教导员命令我送她回家。”
“爸,这是我们班长,魏国同志。”邢纯瞧着父亲阴沉的脸色,有些顾虑的介绍着。
“能走么?”邢空看着女儿冻得通红的脸,为她把脖子上散落的围脖围了围,看了看拘束着立在那的魏国“嗯,你任务完成的不错,回去吧。”
说着搀过邢纯,语气缓和了些“老师就不能派个女同学来么?”扶着她向家里走着。
才一拐弯,就遇见了苏瑾和簟秋正有说有笑的,身后跟着一身是泥的邢远,提着一篮子鸡蛋。
邢空看到簟秋,多少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干干的笑着点点头“下班了?”
簟秋也没料到现在就会碰见邢空,虽然知道这是邢空每天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但还是有些意外,并没应声,只是客气的点点头。
簟秋身边的苏瑾扯过身后的邢远说:“妈攒了点鸡蛋,让小远给余大妈送去。这孩子贪玩,光顾着在门口打雪仗了,你看看这一身泥,鸡蛋也破了不少。就没敢回家,找他余姑姑去了,让我碰见了。”
“哦。”邢空瞪了瞪邢远“回去再收拾你。”说着叹气“这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看了看簟秋,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老邢,你傻站着做什么?簟秋难得去家里吃顿饭,快走吧!”苏瑾再一次打破俩人的尴尬。
回到家里,孔母见篮子里的鸡蛋破了那么多,连瞪了几眼邢远,碍着邢空在,怕邢空打他,也没多说。
邢空一回来就洗手,钻进了厨房,跟孔母张罗着午饭。
换平时,孔母是不让邢空下厨房的,但今天簟秋来了,她活一把年纪了,能看出这其中的尴尬,就让邢空帮着剥些蒜和葱。
“哥——。”簟秋自从知道邢空的隐情后,这是第一次到家里来,顿了下,接过苏瑾倒的茶说:“她,又瘦了。”
“嗯,最近军里工作有些矛盾。”苏瑾坐到簟秋身边,看了看厨房,压低声音说:“上面有人说她,只懂军事,不懂政治。再加上我的因素,这段日子她经常生闷气,气的胃疼的饭也不吃不下。”
“你后悔么?”最近簟秋跟苏瑾走的很近,除了苏瑾经常开导她外,她也在好奇,她们是怎么生活的。她觉得自从知道了那件事后,邢空对于自己是熟悉的可又完全陌生。
苏瑾拧着眉毛,点点头“后悔。后悔在时局不好的时候拖累她。她为革命赴汤蹈火,却因为我,被组织上调查甄别。她觉得很气愤,可回到家里,又什么都不说。我也是听老周提起的。”
簟秋也随着苏瑾的视线,目光落在了厨房的门上,低声说:“被那些没扛过枪打过仗的人问东问西,她的脾气,是要生气的。”
厨房里,老太太念叨着最近供给实在太少,说城里城外到处都是难民。
提到难民邢空想起来了,说:“妈,那啥。小晖跟他媳妇带着几个孩子从乡下来了,才刚我在开会,警卫员直接带招待所去了。”
孔母切菜的刀顿了顿,最后恨铁不成钢的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扔“这畜生是在乡下过不下去了,又来刮落你来了。”
“没事儿。”邢空无所谓的笑笑,却被孔母拍了一把“傻孩子,啥人是啥命,你不用惯着他。早他就不认我这个老娘了,这会想起上门认亲戚了?老天爷长眼了,饿死这个不孝的畜生。”
“妈,不看他们两口子,不还得看孩子么,孩子都小呢。”邢空劝着她“待会儿我问问苏瑾,看看家里还有多少粮票,给他们拿上点。晚点儿,再叫到家里吃顿饭。再不济,大老远来的,你还不看看孙子?”
“我不看,有他爹那个歪根孙子也好不了,我就有我的纯纯和小远。”老太太嘟着嘴警告的语气对邢空说:“告诉你啊,家里钱粮都是我管着,我说不给就不给!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小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