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色斗篷尾部甩下来的雪花在寒风中打了几个转,最后无声的贴上了瑞加的侧脸。正向上冲的奎德人只感到脸上一凉,接着沓湿几根体毛的融化冰水就顺着脸颊流下。
猎人的身体立即颤抖了一下,正好错过了神秘射手的身影。当他放下差点抓住了斗篷一角的手臂,爬上被寒风与暴雪缭绕的丘陵顶部时,射手已经消失在茫茫冷杉林之中。任凭陆续爬上来的奎德人再怎么扫视,却也找不出那纤细矫健的身影。
“他究竟是谁?”加尔按住在强风中不断抖动的兜帽,满脸古怪的贴近了瑞加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谁知道。”猎人转过身来回答了他。“一个神秘的射手,但看起来似乎对我们没有敌意。”
“那他说的要塞位置呢?”加尔又疑问着开口道,同时它将视线投到丘陵以南,那片茂密的雪松林之中。狂风卷起来的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很快就让他揉着眼睛放弃了观察。“该死的,我一点也看不清。”
“应该就在那里。”瑞加把斗篷裹得更紧,然后开始向着丘陵的南端走去。“周围我们没有发现太多族人的踪迹,而且那个射手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明显变化,听起来不像是在骗我们。”
既然小队伍的首领选择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向,其他奎德战士也就紧跟在猎人身后。他们紧握着武器,小心的在光滑地面上行走。最后的一个战士更是不断回头,用心扫视着后面的环境,防备遭到野兽的袭击。
丘陵最上面只长有零星几颗扭曲的松树,但幸好瑞加他们并不是特别在意。在用雷索的战斧砍倒了它们之后,每一个战士手中多出了一根支撑身体的木杖。既然安全的爬上了丘陵,那么猎人就不想这些跟在身后的同伴在走下去的时候摔伤。
当奎德人的身影消失在丘陵上时,一个纤细身影却从刚才的那片冷杉林中站起来。是那个神秘射手,他现在依然在身上披着一件斗篷,但外面却多出了一层涂成灰色的细密绒毛。直到确定奎德人都远离了之后,射手才迅速解开了斗篷的带子,然后把它翻过来裹在身上。
被染成青色的厚实麻布再次遮住了射手的身体,但那免不了沾上了一点积雪的毛皮内衬却让他打了一个寒颤。“该死的冰原。”在诅咒似得嘟囔了一句之后,射手重新藏进了长满冷杉的森林。接着他如灵巧的猿猴一样在其中奔跑,飞快的向着原来的奎德营地赶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阴暗天空上於积的雪云却是越来越多,倾泻而下的暴风雪也逐渐狂暴起来。瑞加他们在摔倒了几次之后才来到丘陵脚下,急急忙忙的躲进了雪松林。树林中的环境却更为恶劣,虽然膨胀密集的松树冠挡住了大多数落雪,但呼啸的寒风却更为强劲。雪花在它的作用下变成了锋利武器,甚至都可以轻易划开奎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
“狂怒者保佑,我们要躲起来。”加尔因为一个踉跄差点把担架上的雷索掀飞,他不得不将嘴巴贴近靠着自己的雷利道。“去告诉瑞加,暴风雪快要能把我们埋住了。”
早已经因为疲劳而走不动路的红发小子雷利立即抬起沉重双腿向前跑了两步,但他的身体却被寒风吹拂的一直向前,直到狠狠撞在了瑞加后背时才突然停下来。
用一手捂着红色的发痛鼻尖,雷利对着转过身来的猎人嘶哑咆哮道。当然,也只有咆哮才能够让瑞加听清楚。“我们需要休息,雷索快要坚持不住了。”
回头看了一眼在暴雪中艰难前进的同伴,瑞加只能捂着嘴对着红发小子点了点头。“快去告诉大家,挖坑躲避暴雪。”
在得到了雷利的传话之后,所有战士立即依偎到瑞加身边,在猎人断断续续的咆哮中来到一个粗大松树的背面。这里的寒风稍弱一点,适合建造一个避风场所。
在猎人的指挥中,战士先将地面上能够松动的积雪划开,然后铺上毛皮,安置好早已经被冻的满脸发白的雷索。接下来,一半的人手去砍树枝,剩下的开始象钻地兽般在雪地上刨动。他们需要刨出一道一尺深的沟壑用来保温。
早已经被冻成坚冰的土地很坚硬,就连金属也只能在上面划出一道道白痕。为此瑞加只能自己动手,依靠蛮力将冻土松开,然后让同伴捧起来丢上去。事实上还没有等瑞加挖好,砍树的战士就赶了回来。他们将粗壮树枝摆在沟壑周围,又用树枝搭出一个鸟巢般的蛋形木柴屋。
奎德人将毛皮与斗篷的四角系在沉重树枝上,然后将整个用树枝搭好的避风屋遮住。战士们就蜷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虽然地面冰凉,但却没有了象神灵鞭笞般刺骨的寒风。另外,饥饿野兽也不会在这种天气出来狩猎,所以他们不用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全。
与行动笨拙的奎德人相比,那个纤细敏捷的射手却躲过了逐渐增大的暴雪。他灵巧的在地面上奔跑,竟然在一半时间之内就回到了营地。要知道这段距离要比下山的路途远上很多。
不过射手也不是没有受伤,堆着积雪的树干又湿又滑,几次让灵活的他摔下地面。当他回到被人族雇佣兵把守着的营地时,一个健硕战士立即将他叫了去。
“主人要你回来就去汇报情况。”这个褐色头发的大汉抖了抖斗篷,将里面浓郁的麦酒味散出来。然后摸了摸自己赤红色的鼻子,嘟囔道。
射手没有回话,他沉默的点了一下头,接着笔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