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的尸身本来是被规规矩矩安放在那儿的,可在经过宋格格的一抱一撂之后,就没有之前那般的平整了,应该垫在头下的枕头,现时却成了在胸肩的下方,而这里被抬得有些高的结果,就显得她的头部垂得很是低,好象是颈处被折断了似的。
若是没有御医神色的改变,可能讷敏并不会太注意这个细节,而只是让人赶紧将大格格身子放正就是了,但现在她的心下存了怀疑再去看,就越看越觉得不对。
“御医,”讷敏神色郑重、声音郑重的问着御医,“你确认,大格格夭折,只是因为她平时的身子太过羸弱的缘故吗?”
“回四福金的话......”御医嘴里虽说着回话,语速却很慢,明显脑子里是在想着这话要怎么说。
御医在犹豫间,屋子里宋格格的下人们,凡是与宋格格接触比较近的,面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改变,而改变最大的8竦牧礁鋈殒宙郑她们因为心下惊惶,对御医的态度就多有注意,从而也看到了大格格的异样,脸上立时惨白成一片。
讷敏也看到了这两个嬷嬷的样子,遂也不急着听御医的话了,而是先问她们道,“你们是大格格的额涅嬷嬷,是怎么照顾的大格格,让她的身子羸弱至此?”
“回福金的话,”有一个乳嬷嬷反应较快,马上跪下来回话,语速和御医之前的速度一比。那快得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奴才们能得以侍候在大格格身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万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大格格在奴才们带着的时候,从来都是好好的,只是每当宋格格看过之后,大格格就常会惊哭,身子也会弱好些天。”
“是啊,”那个乳嬷嬷经过共事之人的提醒,也赶紧跟着跪下出言附和道,“这次大格格也是在宋格格看顾时出的事儿,奴才们听到消息冲进来的时候,大格格就已经......”
“你们胡说!”宋格格身边的一个丫环突然轻喝出声。然后也跪下来对讷敏请罪道。“奴才无状。请福金恕罪,实在是奴才太过气愤了,她们两个即使想为自己脱罪。也不该把罪名攀污到昏迷不醒的宋格格身上。”
讷敏先时虽有疑惑,也疑心过宋格格对大格格照顾不力,可照这两个嬷嬷所说,宋氏不只是对大格格照顾不尽心,而且大格格的夭折也是她促成的,这就让讷敏不能相信了,若说武则天害死自己女儿,是为了陷害王皇后,宋氏害死自己女儿却是为了什么呢?陷害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大格格是她抚育的。自己根本就没沾过手,只说自己有弘晖这个嫡子,也根本没理由与一个庶出的女儿过不去。
而就算宋氏失心疯了,又或是一时错手出了意外,讷敏也不想让这样的话传开去,毕竟这是属于谋害皇家血脉,宋氏又是四阿哥有着格格位份的女人,她行出了这样的事儿,对自己和四阿哥也算不得是什么好事,于是对宋氏身边的贴身丫环春儿的出声,讷敏不只没加以阻止,而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宋氏在遭到四阿哥厌弃之后,却还能别住李氏的苗头,在她之前怀上身子,除讷敏从中助了一力以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而春儿能被她用在身边,心思自然也是有些灵透的,之前见主子昏迷可能不醒,再听到讷敏要追究大格格的死因,想到主子之前对大格格并不待见,甚至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泄愤之举,心下自然有所惶惑,可是当那两个嬷嬷将大格格身子弱和夭折之事全推到主子身上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得说话了,否则这事儿若是被认定了,那宋格格固然是落不得好,自己这个在她身边的人当然也是断无幸理的。
见讷敏并未因自己的突然出声而不满,并且还让自己继续说下去,春儿心里又更多出些希望,话也说得更加流利和顺畅了,“奴才不敢瞒福金,宋格格因为生下的不是阿哥,是有些失望,但对大格格也是精心爱护,时常加以关注的,又因为自身的经验不够,每次见大格格,都会让大格格的乳嬷嬷在侧,以便有什么问题出现,也好马上解决,这次大格格出事儿,也是这样的,现在两位嬷嬷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倒说自己不在场了,她们这是欺宋格格昏迷不醒,无法为自己辩白。”
宋格格的另一个贴身丫环秋儿这时候也明白了内里的乾坤,也忙跪下来叩头说道,“福金明鉴,宋格格平时对这两位嬷嬷很是倚重,也曾经对奴才们说过,两位嬷嬷都是有经验的,比咱们知道的多,有她们照顾着大格格,必定不会有失,所以,宋格格是绝对不会让她们离开大格格左右的,就算是宋格格自己见大格格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福金,”春儿见大格格的两个乳嬷嬷要开口,马上抢过去接上了秋儿的话,“可怜宋格格,见大格格的身子越来越弱,虽然也是着急万分,却也并未见疑到两个嬷嬷身上,反而责怪自己在怀大格格的时候,心思过重,这才让她生下来的身子就带着弱气,没想到,宋格格没怪责两个嬷嬷,两位嬷嬷倒要将罪名推到宋格格身上了,格格现在是昏迷着,可奴才们还在,当然不能让她们颠倒是非,奴才们所言句句属实,请福金明鉴。”
“福金,不是这样的,”两个乳嬷嬷虽然是有推脱责任之意,说的却也并不是假话,听春儿和秋儿不只将大格格的夭折推到自己身上,还给自己扣上了攀污主子的罪名,这她们哪里能受得住,忙对讷敏哭诉道。“她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