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笑着笑着。却是有些收不住之态,讷敏也不出声,只将酒壶放下,上前用手在他的前后身抚摩着。以防他笑岔了气。
四阿哥并没有笑多一会儿就收住了,然后自己伸手取过壶来,倒了一杯,干掉,再倒一杯,又干掉,当他再去倒酒时,讷敏将手压在了他的手上,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抚慰,声音也是温柔之极。“爷。酒大伤身。”
四阿哥微叹一声。将手从壶上松开,并对讷敏说道,“你坐吧。”
讷敏却没马上坐下。而是再为四阿哥布了些菜,又拿起四阿哥松开的酒壶,为他将杯倒满,这才到他的对面坐下。
四阿哥没有吃菜,也没再喝酒,只是低着头看着那清澈的酒水,过了有一会儿,才悠悠的开口说道,“你知道了?”
“只是听苏培盛说了些,”讷敏用温和的声音回答道。“但并不详细。”
“也没什么好详细的,”四阿哥抬起头来,淡淡的一笑,“喜怒不定,这就是汗阿玛继‘为人轻率’之后,给我的另一个考语。”
讷敏并不认为四阿哥是小题大做,在平民百姓家里,父亲说儿子几句,哪怕说重了,也没什么要紧,佟国纲还曾经奏请康熙“请诸其子”呢,后来事儿过了,还不是依旧是父子俩,但是在天家则又是不同,康熙不只是父亲,还是皇上,他的考语,对一个皇子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四阿哥又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再加上还是被汗阿玛亲自抚育的,虽与太子所受的恩宠不能比,但较其他皇子来说,与汗阿玛的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结果却连着两次被说出了不好的评价,他心中的抑郁自然难当。
只是这个时候,讷敏当然不能这么说,而是要反着来,“爷也不要想太多了,汗阿玛是皇上,却更是咱们的阿玛,世间的阿玛都是望子成龙的,记得以前,我阿玛对五格,那可不只是说几句重话,而是直接上手痛打,跟爷我也不避讳了,其实五格所受的责罚,有时候是真因为他犯了错,而有的时候,则根本就是阿玛自己心气不顺,拿他来出气的,想想也是,他生了气,不往自家人身上发,又能往哪发呢?咱们做儿女的顺受着,也是尽孝道的一种。”
四阿哥摇了摇头,他觉得讷敏并没有真明白这事里的情况,“若汗阿玛真是只迁怒于我倒好了。”
“就不是又怎样呢?”讷敏又柔声说道,“汗阿玛说什么,咱们听着就是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汗阿玛是对爷有着很高的期许的,说几句重话,用些个响鼓,也是为了将爷磨砺得更当大用,爷现在也是当阿玛的人了,看着爷的性子,将来必也是严父,若您能记着现在的心情,而对弘晖将来少些训斥,我倒是要代他谢谢爷了呢。”
“你这慈母也是太过了,”四阿哥瞪了讷敏一眼,“现在就想着宠他了,那可不行,弘晖是我的嫡子,也是长子,我必是要严格教导的,你到时候可不许为他说话,我的儿子,绝不能是个不成才的。”
“好好,到时候我不说话就是了,”讷敏陪笑答应着,“只看爷教出的十三弟和保泰的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是当然,”四阿哥很是肯定的说道,“就算弘晖将来超不过老十三,超过保泰还是没问题的。”
“看来,爷对十三弟还真是相当喜欢的。”讷敏心下摇头,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四阿哥对十三阿哥都是相当看重的。
“十三弟确实是不错,”四阿哥看了看讷敏,“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怎么会呢?”讷敏忙说道,“我也很喜欢十三弟,他为人懂事,行事有礼,才学也好,听爷说,技勇上也是相当不错,那就是文武双全了,最主要的是,他对爷很亲近,当然,十弟跟爷也是很亲近的,只是他的性子未免大咧了些。”
“你也别看十弟大咧,”四阿哥摇摇头,“在大事上,他可是并不糊涂呢。”
“那也是因为爷时常提点着,”讷敏笑笑说道。“要不是爷,十弟说不定早与太子起嫌隙了呢。”
“哼!”四阿哥轻哼一声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有九弟在其中撺掇。”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讷敏乐得顺着被岔开的话题继续往下聊,正好可以让四阿哥发散下郁结的心神,“太子的行事是有些......,但与九弟之间却并没有什么大的过结,何以九弟对他这般的看不过?看他的样子,与大哥也不象是一处的啊?”
“这你可说着了,”四阿哥一笑说道,“他对大哥也是一百个看不上呢,哪里会与他是一处的。”
“那就奇怪了,”讷敏皱了皱眉。“现在是个人。就知道太子与大哥的不对付。九弟却对两面都看不上,那他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讷敏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又觉得不太能置信的样子。“是另有人隐藏在暗处,九弟他......是想支持这个人?”
“怎么可能?”四阿哥直接否决了讷敏的话,“九弟最常在一处的,只有八弟,八弟他怎么可能......”说到这儿,四阿哥却又是愣住了。
“八弟当然不可能,”讷敏将事儿点了出来,却又顺着四阿哥的话头往下继续说道,“他生身额涅的身份不高,又是惠妃母抚养大的。这次成婚,也全仗惠妃母操持,怎么说,他也是该帮大哥的。”
“是啊,”四阿哥点着头,“他是帮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