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四阿哥面色还是没舒展多少,“我问过了,说虽然学得吃力,但还算是努力。”
“总算还有一个懂事的,”讷敏叹了口气,“只是这格格若总是如此不知事,祸害的可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名声呢,咱可还有妹妹没指婚呢。要不,我跟太子妃提一提,看看是不是有必要请太后玛玛赐几个嬷嬷过去吧,理由嘛,就说格格初到京中,又是住在别人家里,只怕人未必合用。这样有她们看着,那些人的规矩礼数应该也能讲些个,还可以让她们多跟格格说说事儿,若是等到她出孝嫁人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不大好。”
四阿哥听了讷敏的主意有些意动,但想想还是摇摇头,“还是过阵子再说吧,汗阿玛心细,听到太后玛玛赐嬷嬷,只怕心里就会有怀疑,再派人去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是象伯父说的,等殿试过去了再说吧,别扰了汗阿玛的兴致。”
“好,”讷敏点了点头,“我听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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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不想扰了康熙的兴致,而这一年的殿试也很配合的出了件有趣的事儿。
一个名唤李蟠的徐州举子,身材高大,食量惊人,而答卷的速度还很慢,所以在殿试的时候,他就在身上揣了三十六个馒头,就这么一直答到天色入黑,其他的举子们都交卷了,李蟠的文章却刚刚才开了个头,监考的官员来催他,他急得是满头大汗,声泪俱下地央求着,“学生毕生之业,在此一举。请千万不要催逼,容我慢慢写完。”那监考的官员见他可怜,就让人发几支蜡烛让他继续写,而这时候李蟠的三十六个馒头都已经吃完了,又厚着脸皮再要了几个,然后就着烛光,一直写到深夜四更,这才将卷子写完交上了。
康熙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觉得这个李蟠是一个难得的苦学之士,再看他的文章,与自己的《策问》一问一答,遥为对应,二千余字之中,对军政、吏治、河防、靖务均有涉猎,答对又贴切,条理清晰,能切中时弊,不乏有些真知灼见,文笔也是雄劲,就点了他为头名状元。与李蟠同榜的探花姜宸英为此还做诗一首调侃他,“望重彭城郡,名高进士科。仪容好绛勃,刀笔似萧何。木下还生子,虫边还出番。一般难学处,三十六饽饽。”自此,“饽饽状元”就成了李蟠绰号。
这则趣事一出,不管是宫外的,还是宫内的,大家均是笑声一片,而就在这笑声中,康熙开始对参加平定噶尔丹战役的人员开始封赏了,再然后,他要出门了,去塞外巡幸,点了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九阿哥扈从。
讷敏一边给四阿哥收拾着行装,一边庆幸着说道,“多亏听了爷的话,没跟太后玛玛和汗阿玛提端亲王府格格的事儿,从那回直到现在,那边就再没没什么动静,可见得爷让人去警示,是起了作用的,也没白坏了汗阿玛的心情,这次爷扈从去塞外,天苍苍,野茫茫的,正可多散散心,最近出的这些事儿,爷心里堵着了吧?”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翻开来却没看,“我去散心,你在家里却要留心,这些日子那边虽没什么动静,以后未必就不会有,正如你说的,咱们还有妹妹没嫁出去呢,即使没有,也不能被那一个格格把整个爱新觉罗家女子的名声给坏了,趁着汗阿玛不在京里,正好可以跟太后玛玛说赐嬷嬷的事儿。”
“好,我记住了,”讷敏点着头,“等汗阿玛和爷出发了,我就去找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