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敏本以为年氏晕倒是假的,是想借此引四阿哥过去好告状,可是看到那苍白的面色,以及吴大夫诊断时神情的郑重,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猜错了。
“回福金,”吴大夫诊完脉站起身来向讷敏禀报,“侧福金有喜了。”
“有喜了?”讷敏面上带出笑容,随即又有些关心的问道,“侧福金的身子如何?她为什么会晕过去的?”
自知道年氏的身子情况,知道她怀一次孕,对身子就是一大损害之后,讷敏就放任着她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会不会是她已经意识到了,所以故意选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将其暴出来?
年氏还真是不知道,她怀孕的日子并不长,加之因为身子孱弱的关系,信期也不准,所以她并没有发生自己怀上了身孕,她的晕倒,也只是因为心火上升,又加上费心思过度,这才一时没撑住,此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
“主子,主子,您醒过来了?”奶嬷嬷最先发现了年氏的情形,忙抢过去相扶。
“我怎么了?”年氏虽然醒过来了,但头还是有些晕,也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情况,可当抬头见到讷敏时,心里一惊之下,又马上要起身见礼,“福金……”
“快躺着,不要动,”讷敏忙伸手轻按住,又柔声对她说道,“你现在要好生将养,不可随意大动。”
“我怎么了?”年氏又重新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主子,您怀身子了。”奶嬷嬷微带着激动说道。
“我怀身子了?”年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讷敏笑着说道,“恭喜妹妹了。”
怀身子了,年氏将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居然怀身子了。是真真正正我与四阿哥的孩子。
“吴大夫?”年氏猛得抬起头来,看着立于一旁的吴大夫问道,“我的孩子还好吧?”
“回福金,侧福金,”吴大夫刚才的禀报被年氏的清醒给打断,这时候正好将其说出来,“侧福金有孕才一月有余,胎气虽还未见不稳,但侧福金的身子毕竟偏弱,近来神思似乎也有些倦怠。想必是睡眠不良所致。还需多加注意调养、静养才是。”
又来了吗?年氏心下冷笑。只要我一怀上,身子就开始弱,等再接下来或是流产或是生产时出现不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过,四福金,你有一点却没想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早先由着你搓圆捏扁的年氏了,我此番重穿过来,虽然依旧失了先机,但老天保佑,让我这个孩子来得及时,我不会让你再得逞,将他弄没了的。
“是真的吗?”讷敏听得吴大夫的话之后。却马上问着年氏的下人们,“侧福金近来是休息的不好吗?为什么没来报我?”
“我没事儿,”年氏可不想让讷敏借题发挥,将自己的这些下人们换成她的亲信,于是抢先开口道,“我只是因为水儿的事情,有些惦念父母了,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年妹妹对父母的孝心实在是可嘉,”讷敏感叹着说道,“不如这样,借着你怀身子的好消息,请年大人夫妇来京城与你相聚,也好一解妹妹的思亲之苦。”
记得前世年遐龄对年羹尧这个二儿子的一些做法,还是不那么赞同的,若他能到京城,说不定四阿哥就可以借着他,对年羹尧再加多一份管束了。
“福金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父母年纪大了,恐难耐路途劳累。”年氏却摇头拒绝了讷敏的提议,她知道四福金心思深沉,此番提议虽然表面上看着象似在情理之中,但其中却也未必就没藏着什么阴谋。
“这有什么的?怕路途劳累可以慢些走嘛,”讷敏笑笑说道,“妹妹如此惦念父母,年大人夫妇也必然十分惦念妹妹,而妹妹怀身子期间,心情也需要保持愉悦,等年大人夫妇来了,我还要请年夫人进府来,相信有她的陪伴,妹妹的身子也会越来越康健的。”
这就更不行了,年氏忙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母亲身子也不很好,身为子女不能在她身边服侍,已经是多有不孝,若再劳动了她,我心里就更难安了。”
因为不能以失魂症做掩护,年氏的一举一动都要自己留意小心,此前她能瞒过奶嬷嬷,是因为主仆尊卑有别,能没让年羹尧起疑,是因为双方见面的时间不长,可若是年氏母亲长久呆在身边相伴,却就未必糊弄过去了。
讷敏心中一动,按理说,女子怀孕之后,是很希望能有家人在身侧相陪的,可年氏却为什么要如此推三阻四?
“妹妹放心,这事儿我会和爷好生商量的,”心中怀疑着,脸上却带着笑,然后又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也不在这儿多扰你了,妹妹好生歇着吧,”再对吴大夫说道,“以后每天都来给侧福金诊一次平安脉,需要做什么调理,只管开方子,哪怕是府里没有的,我自会想办法去寻。”
“多谢福金。”年氏在奶嬷嬷的搀扶下半坐起身子来,以手摆了个行礼的姿势。
“歇着吧。”讷敏对年氏笑了笑,然后带着二格格及一应下人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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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福金离开了,年氏也躺了回去,却并没有歇着,而是在那里皱着眉沉思。
让人请了吴大夫去开方子的奶嬷嬷回来后,见到年氏这样。忙上前劝道,“主子,您现在怀着身子,可不能太费心思。”
年氏脸上泛起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