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让讷敏知道自己怀疑错了,贾家并不是在演戏,那两个人也不是在装疯,为了他们两个,四大家都在着急的想办法,大夫请了无数,连宫中的御医,都托民关系求去两个,僧道也寻了不少,而最终,也确实是僧道起了作用,只是起作用的僧道却不是他们寻到的,而是自己上门去的。
据说那一僧是一个癞头和尚,一道是一个跛脚道士,他们找上贾家的门之后,将贾宝玉生下时衔的那枚玉在手中摩弄了一会儿,喃喃的说了些话,然后让把这块玉悬于卧室槛上,说除自己亲人外,不可令阴人冲犯,等到三十三日之后,那两个人自然就好了,而结果也真是好了,贾宝玉还有王熙凤一日好过一日,渐渐的都没事儿了。
因为有四阿哥派去的人回报,讷敏此时已经不怀疑了,但听着这事儿也实在是悬乎,不过神明的事儿也是难说,自己能够重活一世,也是一个例证,只是自己将这样的事儿死死的藏在心底,而贾家则是恨不能宣扬的满天下都知道,明显是要借这个事件将以前受损的声望挽回来,但只这点微澜,还是不足以让康熙改变计划的,只是另出了一个变故。
“你说江南有个甄家?”讷敏觉得事情越来越玄妙了,“这个甄家里也有个宝玉?而这个宝玉与贾宝玉的性情也很是相似?”
“嗯,”四阿哥很明显对那个甄宝玉没什么好感。也不想在他身上多费言语,用一个虚字表示对讷敏问话的认可之后,就接着往下说道,“甄家犯事了。估计要抄家。”
抄家?这可是一个很严重的处罚,能被判抄家的罪行并不多,谋反大逆自然是其中一条,再有就是亏空、贪赃、受财枉法的官吏,还有奸党罪,造蓄蛊毒堪以杀人者,以及存有犯禁之物。
而甄家是为了什么可能会被判抄家,讷敏并不去多问,她只是在想四阿哥为什么在说起贾家的事儿时,突然提到甄家。“这个甄家与贾家的关系很亲近吗?”
“没错儿。”四阿哥就知道讷敏能猜得出。也点头做以肯定,“据说他们两家是老亲,虽离得远些。却常有来往。”
“也就是说,”讷敏品味着四阿哥话中的未尽之意,“甄家有可能会将财产转移出来,托到贾家?”
“有这个可能,”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如此也好,正可省了朝廷四处去查他家的财产隐匿情况,至于贾家,只要他们敢受,也可以多一项罪名去追究。”
“且看他们是不是会犯糊涂吧。”讷敏讷敏不能说有多么了解贾家。但因着林黛玉的关系,多少也知道几分,在她看来,贾家从根子上就已经犯糊涂了,对眼前发生的事儿,也根本就看不清楚。
显然四阿哥也是这么看的,他轻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委靡得也够了,该到时候受些教训清醒清醒了。”
贾家是清醒还是糊涂,讷敏并不关心,她另有事儿要问四阿哥,“薛蟠被抓进去也有两三日了,估摸着贾家的人也快要来找黛玉了,林家财产之事,是不是也可以提起来了?”
“嗯,”四阿哥点点头说道,“我会叫府中长吏去找贾赦贾政谈谈的。”
“黛玉这边,我会安排好的。”讷敏也有自己的责任要承担,林黛玉现在虽然对林家的事情很上心,也很希望不再由四贝勒府出银子维持,而是早点有自己的财产进项,可如果贾家的人恳求上门,只怕她还是难免心软为难,而要杜绝此种情况发生,除了尽量不让林黛玉与贾家的人相见之外,还要让她先见一个人。
“你是香菱的母亲?”林黛玉看着眼前这个鬓发苍白的女子,很难把她与那个温柔安静又袅娜纤巧女子联系到一起。
“是。”封氏走失了女儿,家业又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去依靠父母度日之后,丈夫又跟着一个疯跛道人走了,只剩下自己带着两个旧日的丫鬟,主仆三人,日夜作些针线,帮着父亲用度,灰心无望之下,人也迅速的老了下来,熟料却突然得了女儿的消息,于是日夜兼程的赶到京里来。
听到封氏的叙述,林黛玉心下也是一片凄然,之前香菱到薛家的来由,她也隐隐听说过一点,现时见了她母亲,才知道事情是如此的悲惨,没想到总是一派庄重娴静的薛宝钗,哥哥却是如此,打死了人就扬长而去,也实在是太过妄为了。
“你放心,”讷敏对封氏说道,“此事朝廷必是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民妇谢过四福金的大恩大德,”封氏对讷敏磕了个头说道,“奴才此生至此,也别无指望,只希望能带着小女安度晚年,再有,就是那贾雨村,民妇的丈夫对他可不薄啊,见他落泊,怜他有才,就取了五十两银子和冬衣于他,他报不报恩的不要紧,却不该明知道民妇女儿遭难,却视若无睹,甚至连个信儿都不捎过来。”
进京之后,封氏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和女儿现在的处境,对贾雨村恨得牙痒,若不是他忘恩负义,自己好好一个士绅的女儿,何至于落得现在这般丫头不是丫头,妾不是妾的?
林黛玉听得封氏这话,却是面现赫色,这贾雨村却是她的老师,会重新任了官差,也是父亲向二舅舅推荐的。
讷敏拍了拍黛玉的手,以示安慰,又温言对封氏说道,“贾雨村枉法判案,自有朝廷法度处置,至于你女儿,既是良家出生,当然也许你带走,只是一切却是要等到案情判下来之后再说,不过。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