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前线的战报也一日三变。甘宁以两万水军对抗七万孙策大军,显然有些吃力。江东水军经历初战的失利之后,孙策显然改变了风格,再也不藏私,将江东的楼船、新型艨艟也搬了出来,开始稳扎稳打,步步紧逼。
如此一来,他真实战法技艺终于绽放出来,好几次,甚至都冲入了甘宁的水军大营,若不是甘宁勇悍,几番身先士卒冲杀在前,说不定孙策大军便可侵入江夏了。
直至如此危急时期,郭嘉才觉得时机成熟,开始秘密实施他的谋略:他先放出风声,言蔡瑁援军将至,水军大营只需固守便可,以安锦帆水军之心;随后又故意派人送信,佯装在江中迷航被孙策水军擒获。
孙策看罢那封信件,面露冷笑,当即向周瑜说道:“公瑾,敌军又故技重施矣。”
周瑜接过那信件,看到上面写的乃是郭嘉密令太史慈领两万精兵饶陆奇袭庐江之事。当下眉头紧锁,随后脸色一变,厉声向那斥候喝道:“区区疑兵小计,还想诈我江东大军,来人啊,将这不知死活的死间给我拖出去斩了!”
那斥候本来救跪在地上,此刻听周瑜如此一言,当即吓得瘫坐在地上。幸好还有三分求生意识在,赶紧磕头求饶,一开口便是的地道的襄阳口音:“将军饶命啊,小的就是一个送信的,这信里什么内容小的可完全不知道啊!”
然而孙策和周瑜两人显然不会将这样一个小卒的性命放在眼中,直至两员侍卫要将那斥候拖走行刑之时,那斥候顿时面色如土,双腿之间一片臊热,原来都被吓尿了。孙策和周瑜都是当世的美男子,尤其是孙策勇烈之人,更对这等腌臜之事厌恶至极,当即大怒道:“还不速速将他拖走?!留此无胆之人,简直污了我的营帐!”
可这个时候,一直皱着的眉头的周瑜却伸手拦下孙策:“伯符且慢,”随后又温声向那斥候说道:“我问你,你若答的出来,我便饶你一死。”说道这里,周瑜已忍不住掩住了鼻子,但仍继续说道:“那蔡瑁和太史慈两军,可俱已出襄阳了?”
“是,太史将军先行率马家新军出城,蔡瑁将军在襄阳待了三日整顿军马后,也随之出城。不过,两人方向却不一样,一走水路,一走陆路……”那小卒听说有活命机会,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赶忙将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好,你很识相,我言而有信,饶你一命。”周瑜挥了挥手,令人燃上熏香之后,仍旧感觉有所不适。望孙策一笑,两人同时有所想,随即齐步走出营帐。
“公瑾,此番可是曹操那里有动作了?”望着天上的遮月的乌云,孙策的心情也有些压抑。他心比天高之人,却被与之齐名的马超杀得丢盔弃甲。此番卷土重来,以为可以在大江上与马超一决雌雄,可想不到,马超竟然丝毫无视于他,稳坐长安不动……
受此羞辱,孙策原打算一路杀入襄阳,让马超看到自己的厉害。可想不到,马超手下一员甘宁,仅凭两万水军便死死抵住了他的攻势。如此僵局,对他这头幼狮的自尊心来说,已然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此时的他,再不复当初的轻狂傲慢。
“应当是,”周瑜也叹了一口气,回想着襄阳酒肆地窖当中的那次密谋,他感觉恍如昨日却又如梦飘渺:“不过,曹操这个家伙应该被马超打怕了。并且马超对曹操防备甚严,颍川、南阳、洛阳、魏郡四处皆有马家重兵驻守,曹氏但有风吹草动,马家便可四路大军齐出。所以,他只能遥控襄阳蔡瑁,以求我们在这里杀出一条出路。否则的话,我想曹操纵有三十万大军,恐怕也不会轻易与马家开战。”
“也就是说,马家和曹氏双方皆不动,却成一个彼此牵制的情况?”
“正是如此。”
“原来,那个马超,从来没有将我当做一个平等的对手啊……”孙策仰望夜空,喃喃自语:“唯一能令他顾忌的,恐怕只有那个曹孟德了吧?”
听出孙策口气中的落寞,周瑜一愕,随后轻拍了一下孙策肩膀,浅笑说道:“伯符,你该不会自卑了吧?”
孙策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周瑜的玩笑,反而当真惆怅说道:“父亲逝世多年,我自认为脱离袁术、横扫江东后,已为少年英雄,当不负父亲英名。可想不到与马超一战,才知天外有天。此番困顿江夏,只打出如此僵局,更是前所未有。如此英雄气短,今后当如何面对父亲灵位,又如何振兴孙家?”
“既如此,”周瑜怫然变色,甩袖转身:“那便撤军吧,这最后一次决战,伯符也不用亲上战场了!”
“最后决战?!”孙策一听这个字眼,双中顿时爆出寒星,一把拉住周瑜的胳膊,问道:“公瑾,你说这便要最后决战了?!”
“自是如此。”周瑜止脚步,仍面带怒色道:“你以为这些时日,子敬去了哪里?你以为这些天我日日谋划,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七万江东子弟胸怀一股报效之心,跟随你来江夏,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这次最后的决战?!”孙策一下醒悟,他再不看那阴暗的天空,而是将眼光投向了苍茫的江面,仿佛看到了远方江面上的厮杀,还有江东大旗迎风冲入敌军水营,自己横枪立马襄阳的情景。更看到了长安的马超一脸惊愕,措手不及的懊悔!
“自然俱是为了这最后的决战。”感受到孙策身上重新燃起熊熊的战意,周瑜如玉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