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天后,魏王曹操上了一篇荐表,言刘备乃汉室宗亲,忠肝义胆。益州烽火纷扰,蛮人乱武,朝廷当派刘备此上将前去平乱,彰显汉室威仪,令蛮夷臣服。几乎是同一时间,征南将军、吴侯孙策也上表朝廷,言益州之乱除刘备不能平也。
直至这时,襄阳城里的谣言才一下甚嚣尘上,平民百姓以为马超在压制囚禁刘备。而诸侯战场上,刘备已经完全接连了曹操和孙策。马超信步走在襄阳郡守府的路上,一身玄武朝服,庄重俊逸。只不过,他的脸色,却有着一抹说不出的阴翳。
他的目标地,是刘协的寝宫。来之前,贾诩和郭嘉已经将定计全盘告知马超,虽然马超隐约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局,但说实话,他实在不愿来此再见刘协一面。
寝宫内的药味已经淡了很多,不过听说刘协还未能下榻,仍旧躺在龙榻上调养。门外的老宦官张宇见到马超,高声呼喝了一声:“雍王觐见。”
马超根本未待里面的宦官有所回应,直接便走入了寝宫当中。张宇见状似有怒色闪现,可马超却微微又一停,看了张宇一眼。张宇以为马超识趣,赶紧低下头去。可马超就趁这个功夫,扶了一下头上嵌珠云纹的官帽,又径直走了过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张宇,怒不得又笑不出。
屋内的药味已经淡了很多,可最先进入马超视线的,是一个跪在床边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背影十分熟悉,尖颌圆额,云鬓高挽,一支金色步摇斜插在发髻中,看似信手为之,却衬得她那张未施粉黛的玉容艳光四射。她仅仅只是安静地跪坐在那里,就已经给人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个大乔,不得不说,在妆容这一方面,总用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只不过,回头那两道淡淡的娥眉略抬半分,明眸中的一抹慌乱羞耻和恶毒交织在一起,给马超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个女人,最后果真还是来到了这里啊……
马超挥了挥手,那些侍立在刘协身边的宦官宿卫当即退了下去。大乔微微起身,却被一只犹如女子一般的手拉住:“君幽,你便留下吧。我想,屋内只有我们三人,才是刚刚好的。对吧,雍王殿下?”
大乔温顺地留了下来,马超以为自己心中会有一分难过。可想不到的是,看到这副他应该不愿意接受的情景,马超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连半分波澜都没有。就好似看着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站在面前,仅留的,也不过是这两人的生平履历罢了。
原来,放下了,就一切真的都不在乎了。
“陛下,”马超一笑,他道出这个称呼,并不是为了刺激刘协,而是因为他今天只是来见大汉天子的:“这是微臣草拟的一封奏折,还请陛下就此用了印吧。”
刘协也不接那奏折,挪动了一下身体,仿佛在马超面前,装病实在有些太儿科了。毕竟,结果已经达到,他再这般造作就有些让马超看不起了。于是,他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自己去盖吧,反正不过一枚私印,玉玺都在你手中。”
马超没有理会刘协语句当中淡淡的奚落,拿过案桌上的私印,当下就盖在了那封奏折上面:“如此,陛下御驾亲征之事,就此决定了。”说罢这句,马超似乎没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转身欲走。
可此刻刘协却坐不住了,这个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也太过荒谬。他怎么也想不到,马超今日前来轻飘飘拿来一份奏折,内容上竟是如此石破天惊的决定!
他要操纵大汉天子,当做普通士卒一般给扔到人命贱不如狗的战场上?!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马超,你究竟想要怎样?!”刘协猛然大吼,涨红的脸和急促的声音出卖了他的惊愕,完全没有之前的云淡风轻:“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让我御驾亲征?这何时征讨,征讨何地,又为何而征?!”
“自然是陛下亲率左将军、襄阳卫、虎牙骑大军亲征南蛮,汉室威仪不彰,陛下一怒旌旗南指,如此浩荡之举,难道不是陛下所希望的吗?”马超回头,嘴角弯弯,似乎还带着一抹疑惑。
“刘备部下、襄阳卫、虎牙骑?”刘协听后肺简直要气炸了:“你让我率领这三支各怀鬼胎的部队前去征讨南蛮?你是嫌我死得太慢了吗?!”
“不错啊,我的确嫌你死得太慢。可毕竟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当今天子,我不明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而曹操那边,还有一个废帝的承诺需要完全,假如你正好死在了南蛮,那这个约定就可以一笔勾销了。”马超很平静地说道,最后似乎还摆出几分真诚:“虽然曹操那个家伙朝三暮四,但我却是一个守信诺的人。你一直呆在我身边,衣带诏那个东西,只能越来越没有作用。还不如就此让那个东西化作一张废纸,总归也可以换来曹操对我的一份人情。”
“就如你离开了曹操之后,他立马承认了你是他女婿一般,不是吗?”用这样一句富含暗语的话做结尾,马超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像都好一些了。
“马超!你太残忍了!”一旁的大乔这个时候也开口了,她先望了望气急败坏的刘协,随后又看着胜券在握的马超,忍无可忍说道:“我从未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心胸狭隘的人。不管怎么说,我们二人也是你在前世唯一的纽带,你难道就非要致我们于死地不可吗?!”
马超静静听大乔说完,尤其当看到她那张几乎跟刘协一模一样的神情之后,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