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天,一连串不可预料的事件开始发生,好像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让马超应接不暇。
先是襄阳城里突然谣言四起,一种说法是,马超怀有不臣之心,软禁天子并意图毒杀,自己取而代之;还有一种说法是马超要迫害天下所有汉室皇亲,先是荆州刘使君被马超活活逼死,随后就是益州刘璋的使者也被马超囚禁,逼迫其道出益州山川地理险要,领兵攻打益州;
最后一种说法更是离奇,也是马超认为所有谣言当中最核心的。市井皆言他马超竟然要对刘备痛下杀手。其原因就是因为刘皇叔忠于汉室,坚决不愿与马超这等乱臣贼子同流合污,令马超为之不喜。只不过碍于刘皇叔义薄云天,名满天下,马超迟迟未敢动手,只能先寻个理由将刘皇叔赶出荆州之后再行陷害之举罢了。
“听说了没?”街头一群人当中一人兴奋小声对周围人说道:“马超要自己当皇帝了!”
“当就当吧,这个天下,也早该换换人了。”
“放屁!这天下只能是我们姓刘的!他马超这是大逆不道,是乱臣贼子,该杀!”
“我不管,反正我知道,没有雍王,咱们早就被江东那个魔王也杀个干干净净了。”
“扯淡,那是我们刘皇叔击退的孙策,他马超好大喜功,才臭不要脸将那份功劳给揽了下来的!”
“是吗?我觉得雍王不是那样的人啊。”
“怎么不是?我想那个马超来我们襄阳之前,刘使君多好的一位君子,待我们多么好?可自从他来了之后,孙策那个魔王就攻打我们襄阳,刘皇叔再也不敢上街接济我们……”
“好像真是这样,”一直听着的这人,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脸色一变:“暗影靖安司办事,你聚众妖言惑众,跟我们走一趟!”
“啊?!小人冤枉啊……”
虽然有这样的桥段不断在大街上上演,可谣言这东西没头没尾,却行遍天下。尤其是这次的谣言当中还加入了家族矛盾,在汉代,刘家是一个大家族,常言说得好,张王李赵满地刘。这些姓刘之人大多都跟皇亲沾边儿,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会连思考都不思考,就直接站在马超的对立面。
“主公,这刘备学得挺快啊……”郭嘉微笑着拿着一张破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如今大街上已经传的满天飞的谣言:“用着最廉价的粗布烂条,字还故意写得歪歪扭扭,可行笔之间却难免流露饱读诗书的老辣……”
“嗯,果然不错,单这文章便可谓讨伐我们马家的一封檄文啊。写得声情并茂,刚柔并济,既表现出天道君尊的威仪,又体现出刘姓一族生死存亡的紧张危迫……奉孝,此等本事儿,我俩不如啊。”贾诩连连点头,叫了声好,笑眯眯的样子,第一次不在他装病。
马超这时快被这两个活宝给气死了,苦笑着说道:“行了,这封檄文乃是伊籍所作,你们若是真心求学,改日可以去拜访他。刘备,这家伙笼络人心的手段可真不简单,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可以借助这些荆州次级士族豪强的力量了……”
“夫君,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貂蝉没三人如此轻松,忧虑说道:“霍峻来言,襄阳城里的大牢都已经快被挤满了。而且,夫君你也知道,霍峻、张允、刘磐这些人也都是握有兵权的,据暗影的回复,他们这些时日行踪诡异,看来也蠢蠢欲动了。”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马超无奈撇了撇嘴,嘴上的那抹苦笑划出更多无可奈何的意味:“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谣言这等手段,我们比谁都清楚它的威力。如今之计,便只有继续等下去!”
“不不不,主公,干等下去是不行的。”郭嘉将那破布条随手丢掉,擦了擦手道:“我们都很清楚流言的用处,必然只是造势而已。如今看来,这种势头还不够大,我们必须帮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把……”
“帮?你是说,我们这次来用最愚蠢的方法来应对流言?”马超眉头一皱,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郭嘉:“奉孝,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可是在玩火啊……”
“谣言止于智者,主公尽管放心,这等含金量不高的流言,只是为了造势而已。”贾诩也开口,很同意郭嘉的建议。
当即马超下令于襄阳卫,有敢检拾檄文者,立斩,有敢传递檄文者,立斩,有敢议论檄文者,立斩。他为此还加派出了无数的暗影遍布民间,偷听老百姓的谈话,在道上设立盘查站、张榜恐吓,在城市里挂起一颗颗死犯的人头,达到杀鸡骇猴的目的。但这些措施就像用一个小调羹浇水来扑灭森林大火一般,这种高压政策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完全无济于事。
一日之后,从江夏到南郡,从长沙到江陵,从桂阳到零陵,大大小小的郡、县、乡、亭,几乎到处都出现了这样的檄文。热情且无知的老百姓自发的播着,传递着。马超越是下令不许任何人看这个东西,越是引发了百姓的好奇心,这个东西就以更快的速度在民间流传。到后来,这檄文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竟连马超的情报网络也无法推算出它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其传播犹如烈火焚野,遍地燎原,无处不在,口口相传,人人皆知。
直至最后,还出现了襄阳卫与巷间冲突的事件发生,有的襄阳卫甚至都抓到了身为郡兵的传播者。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即便是故意纵容流言的马超,脸上也再没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