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长安城,其坚固程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座古老的城池早在秦咸阳的基础上便建设而成,其规模之大,世所罕见。后汉朝得天下,历代汉帝都对这座城池有过翻盖扩建。尤其西汉惠帝,曾征发长安地区十五万人,花费五年时间,将长安城打造成土质优良、做工精细、坚固异常的雄浑之城。
马超得长安之后,虽然未曾大兴土木,但对于长安的御敌之用却十分上心。穷其几年时间,一直将大笔钱财投在城池的加固上面。纵然是当年全司隶地区大饥荒时,依旧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修建长安城。之后,得水泥红砖之法后,马超又在各个城垛岗哨等关键地处增砖添瓦,设立碉堡炮楼。整座城池防御诡谲精妙无双之奇,使得长安城上纵只有千人,也足以抵住数万雄兵。
如此这样固若金汤的坚城,实在不必要担心它的安危——这一点,其实才是马家那些明智战将和鬼精老狐狸们稳坐钓鱼台的屏障。
由此,匈奴七万大军虽然来势汹汹,但攻伐半月却也只能困顿城下。纵然有了投石硬弩等攻城利器,可几番较量之下,匈奴人才悲哀地发现,长安城的防御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向来不善攻城的种族可以觊觎的。
因此这种情况,逼得他们在撬走李儒,并用慢性毒药牵制徐荣只能靠华佗慢慢调养后,还必须有一支奇兵里应外合,才有几分可能攻陷长安——很显然,李儒曾经的黑冰台,便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庞统自己心里清楚,长安城中,根本没有他们混入的奸细。
即便趁乱混了进去,那马家的编户齐民排查手法,三日之内也能将他们揪出来——开创这个时代地下战争的马超,在防范地下战争这一条上,同样超前引领各诸侯。
因此,这一日,匈奴大军只能照常选择正面攻城。
“庞军师,那个李儒同样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绝不会放过他!”董宜一身戎装,在她的左臂上,系着一条白色的孝带,很显然,她将这次她认为最后一次的攻城,当做了为父报仇之战。
而在他身后,是七万匈奴迅骑。
庞统微微笑了一下,塌矮的两侧有种不同寻常的诡秘在流窜兴泛:“李儒那个家伙,嘿嘿……你这女人,难道真以为他想起了当年董太师的旧恩,幡然悔悟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诓骗我们?”
“当然是在骗你,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请求亲自督战?他一介汉人,又是个文士,来这战场之上又有何用?除了趁乱逃入长安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可能?”说到这里,庞统停顿了一下:“更何况,这个天下,虽说仍旧混沌,但已经有一统曙光了。而李儒的选择,理智上来讲,并没有什么错…….”
“那你为何不选择投靠马超?”
“因为,马超那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而且,我更喜欢自在一些……”
董宜闻言后,一言不发拨马便欲回营。庞统见状,急忙拉住董宜的马缰:“你这是去做什么?”
“我先去杀了李儒狗东西!”
庞统眼光一愣,他真不理解女人的思维,但仍旧劝解道:“放心,我既然安排人好生看管他,他自然就不可能飞了出去。而你,在攻破长安城之后,将你所有的仇人一个个在太师的坟前剖心沥胆,不更解恨?”
董宜闷闷哼了一声:“我知道,长安城未破,留着那个狗东西还有用!不过,军师既然你已经识破李儒的奸计,为何今日还要大举兴兵?”
“因为世间所有事,都可以假戏成真。李儒的计策,无非就是让他手下的黑冰台打开所有长安城门,引我们入城厮杀。而关键时刻,他们会再关上瓮城,剿杀尽匈奴精锐。如此,这一战我们军心自尽丧,定会被内讧杀死。”说这句话时,庞统的语气跟李儒平时那种阴森毒辣一般无二,仿佛他自己就是李儒一般。
可接下来,他又摇了摇手,似乎将李儒的思想从自己的脑中驱除,恢复了正常语气:“然而我既然知晓了他这一用意,便可从容倒转乾坤。此战的关键之点,就是瓮城城门的关闭。马家既然想毕其功于一役,那自然会尽可能网住最多的匈奴迅骑,甚至,还会放过一千几百匈奴迅骑进入内城,以安我等之心。届时,匈奴先头部队只要冲至瓮城城门时,手起刀落,将这些黑冰台死士尽数斩杀,那这场戏,不想成真也得是真的了。”
“果然不愧是凤雏!如此一来,马家原想利用反间再使出瓮中捉鳖的连环计,便会变为一场后果无法收拾的引狼入室!”董宜的双眼陡然闪出了亮光,似乎这个时候,她已经看到无数匈奴狼冲入长安城中,尽数将曾经背叛她父亲、她董家的贱民、仇酋尽数诛杀!
不,长安皇殿之中的那几个人,一定要留给她自己慢慢折磨才好!不如此,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想到这些,董宜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开始火热起来,燃烧起来。她想嘶吼、想咆哮,想在烈焰焚天的长安城前尽情舞蹈,更想在那几个只求一死却不得的贱人面前,露出她梦中才会出现最完美的笑!
所以,当她将熊熊跳动的灼热眼神望向刘豹之时,那眼神当中的热切,简直让刘豹有了灼痛一般的错觉。而刘豹同样想看到长安城中那个女人,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了天命天女,然后再将那个女人扔给七万手下折磨至死!
因此,在刘豹的双眼中也燃烧出火焰的时候,他猛然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