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毕清你到底识路不?”云不了三步并作两步,往方毕清走的方向多走了几步,却没发现什么人烟。
“自然就是这边了,出了了那个‘繁城’一直往北边的山脉上走,绕过所有城镇的关卡,翻过一座山头就能看见入口插了四五段木桩的田庄……然后就能找到人了!”
方毕清肯定地点点头,将自己心中的路线叙述了一遍。
繁城是黄玉山救下他们后,将他们偷偷带入养伤的那个城。也是他们乔装打扮后,顺顺当当走出的城池。两人一路北向行走,一直逢城不入,只往那北边的山脉行去,愣是走过了一片人居散落的地方,到后面便是走个两三天都未必能侥幸碰上一处住户。
“可我们都在这几乎无人的山上走了好几天了,那所谓的山头……”云不了往这上山山路的走向遥遥看了看,实是看不出来哪里有个山头。她不知道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方毕清要找到邱茹婠为他准备的力量,可这藏得也太深了,都快和隐士高人画上等号了。
“应该是这个方向。日出东升,我早上见太阳是从那个方向升起的。”方毕清抬手指左边的方向,随后又指了他们正在赶路的方向,“所以,这个方向就是‘北’。”
云不了每天早上有练武的习惯,也看见了太阳初升的景象,知道方毕清没有说错。她没有再出声反驳什么,只是觉得这一遭走下来要是最后到手的不过是些平平无奇的力量……那还真有些白费力气的呀。
两人已经在山林间夜宿了几天,干粮已然告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唤,却也只能找到点青涩的野果子吃。也不知是不是两人的好运气快要用到头了,这之后一路行来就再也没有房屋,没有人烟,不仅如此,草丛里没有兔子,溪水里也没有鱼……他们就是想抓点野味生吃都没有机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呜呜,相公啊毕清啊——你娘子要是饿死了,你可要好好给我砌坟头立碑……”云不了和方毕清争论方向没得出个好结论,转而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几乎是半挂在方毕清的肩头惨淡无比地哀怨出声。
云不了很少叫方毕清“相公”,也就是之前在王府因为有人欺负方毕清,气急要报复的时候才那么郑重地叫过。这会儿,便是有些装模作样耍赖耍横的意思,其中还不乏一些撒娇的意味。
“这不是好好的嘛。哪有什么要死不活的?”方毕清话上虽然有些嫌弃鄙视的意思,却还是但当了一个为人丈夫的气韵,十分自然地架住云不了快要散架的身子,帮她分担了一些力气。
事实上从个人体质而言,云不了的筋骨比方毕清不知要好多少倍,若要论谁先支撑不住,那也不应该是她。可她偏偏就赖在方毕清的肩头,一副要死要活快要没气的样子。
而方毕清偏偏并不在意她这会的装娇弱的模样。很自然又自如地揽住自己妻子的腰肢,至于心里有没有不为人知的欢呼雀跃……那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好不容易遇上个山头,终于走上了下山的路,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然而更令人高兴的是,云不了竟然发现前方的的草丛里有一只鸡!
别看她软得跟没骨头似的挂在方毕清的身上,可那眼睛那耳朵,哪一样是真的闲住的?
一听见前方有些异响,云不了懒散眯着的眼睛骤然一睁,光华大现,也就是眼珠子稍微移动了一点,便敏锐地发现了前方不知危险已经来临的母鸡!
“嘘——你别出声也别动。前面有东西。”
原本还在唉声叹气直在方毕清耳边哭诉自己有多么无气无力的云不了,突然抑扬顿挫地在方毕清的耳边说出了一句警告的话,不由得让方毕清也提高了警惕。虽然,他并不知道云不了到底发现了什么。
云不了仿若猫一样,从方毕清的背后悄悄滑下,一点点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慢慢移动自己的头,将视线死死放在猎物之上。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一刻,从饥饿中骤然苏醒复活,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点抓住它”!
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化身成了一头猎豹,只等那猎物再靠近一点就弄死它。
那只母鸡像是听见了云不了心中真切的呼唤,竟然真的如同没有发现前方有人一般,转了两步便朝着他们这边踱来,还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似在挑战云不了的耐性。
等方毕清看清前方窜出来的不是杀手而是一只母鸡的时候,心头那种高高提起又十分重视的心情好像变成了个会蹦会跳的小球,十分俏皮地蹦跶到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
“就……”一只鸡?
方毕清开口的时候,突然觉得按住自己肩的手突然发力一捏,身后似乎有什么擦着手臂呼啸而过,生生将他那感慨万分的声音给截断了。
小母鸡未觉危险,才往前迈出了一小步,小鸡爪还没落地,便十分惨烈地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云不了一见有肉吃,欢叫着便跑去将血流汩汩的断头母鸡拎了起来,还不忘把自己打出去的薄刃飞刀从草丛里找出来在鸡毛上来回擦了几下,见没什么血迹后才收好。
方毕清瞧着这厮迫不及待差点就有些兴奋致死的状态,再瞧着这只哀怨流血的断头鸡……不知怎么的有一种重新认识云不了的感觉,似乎胃里有些波涛暗涌。
云不了正在自己有肉吃的欢喜中,并没有注意到方毕清此时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