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眼神自然没能逃脱一干明眼人的发现,不过有些人是不在意,有些人是装作没看见。
林侧妃再一次丢脸,却是比她最近一次的状况要好太多。可上次的余波还没有散尽,她这又紧紧跟着再丢一次脸,说什么脸色都不会好看。
仿佛在这个时刻,林潇潇福至心灵和崇王爷有了一刻的心灵相通,仿佛就是亲眼见到罪魁祸首一般,她猛地将自己狠戾的目光投向了云不了。
云不了无辜地看着她,这关她什么事?
林潇潇却一点也不相信,颤抖着四肢忍着疼痛,被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刚说了一个“你——!”,就被这不请自来的两个人死死盯住了,就连被捆在地上的岐山老头也在夸张的哀叫中,冷眼看了她一会儿,又继续入戏。
林潇潇害怕这些江湖人的眼神,她觉得这些人就如同还未开化的蛮子一样,又血腥又暴力,更是一点道理也不讲。她担心自己再次受到伤害,所以突然间便机智地放弃纠缠,抖着声音对崇王爷说道:“臣妾今日失礼,请王爷准许臣妾回屋。”
她也不说要换衣服擦伤药什么的,潜台词就是老娘不奉陪了,老娘受欺负要走人了!
崇王爷瞧着状况,也不好再留林侧妃,点点头便说:“你去吧。”
待林潇潇被侍女送走的时候,邱侧妃就在崇王爷耳边轻声说起面前那两人的身份,惹得崇王爷的眉毛是一跳一跳的,心中那叫一个恍然大悟——这么没有教养的女儿,也只有这种粗蛮的庶民才能教出来。
云不了这会儿才走到钟凤梧和云上雁面前乖乖地叫了声“爹娘”,还没等她爹娘装模作样做出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云不了就蹲在岐山老怪的面前,用传音入密说起话来。
“老怪物!”
“何事?”岐山老怪一边哼哼,一边也用上了传音入密。
“你怎么会被我爹娘绑了?”
“我怎么可能被绑?……他们是你爹娘?”岐山老怪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这个女娃娃和男娃娃是你爹娘?”
“是。”云不了觉得自己真的想揍这老头,他叫自己“云丫头”,却叫自己爹娘是“男娃娃”“女娃娃”……这是个什么道理?
云不了和岐山老怪两人用秘法嘀嘀咕咕的时候,云上雁和钟凤梧甩了这毫无默契的女儿一记冷眼,便整顿好心里的说辞跟上邱侧妃和崇王爷正式见面了。
“王爷这两位是江湖上人称云中双侠的云氏夫妇,这位是云上雁,这位是钟凤梧。他们便是当年救臣妾一命的恩人。”
邱侧妃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云上雁钟凤梧两人均是颇为豪爽地抱拳施礼,崇王爷端端坐着略微点头,却不是很愿意收下这样的礼节。
世子方毕明、双生子及方毕清倒是起身分别叫了云上雁和钟凤梧。
“伯父伯母。”
“岳父岳母。”
云上雁两人也一一回礼,倒是算都见过了。
崇王爷心里可有点恼火自己这几个儿子对云上雁两人的客气,一点也不知道为他这个父王多思量一二,他们都敢随意闯进王府了,竟然还要对他们这般有礼?
钟凤梧见过礼后,稍稍一抬头便能看见她红肿的眼眶,神情忧愁得好似伤心异常,虽说动作爽利,可喉头却还是有些哽咽之声隐隐能够听见。
云上雁垂眸看着妻子难过的脸盘,拍了拍她的背又叹了声气。
这夫妻两人看起来愁云惨淡,竟像是没能从巨大的悲伤里抽身而出。
崇王爷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一声冷哼,他可对这两人的事没有丝毫兴趣,一点也不想知道,面上依旧是沉静如水。
可崇王爷不关心,别的人却关心。
世子几人对云不了的印象是比较好的,关键在于她的心是护着弟弟的。他们对这夫妻两人也就有了一份小小的关心。他们刚动嘴要问,邱侧妃就抢先了。
“亲家这是怎么了?”
钟凤梧和云上雁暗中互相捏了捏,心中高兴,这可真是问到正题上了!钟凤梧不由得暗中欣慰,这可真是没有浪费那几块她用来擦眼皮的辣椒呀!她可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哭出声来的人啊!
云上雁微微低眼:“此事说来……和小女有关。”
这话一出,一桌子的人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自然是联想到了最近的事上。却不知这两位的目的何在。
钟凤梧倒是抽抽噎噎地说了出来,什么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当年婚约相许,我们并不知道那会是个王府的少爷……我们实在是高攀,女儿只能落得个妾室之身……”
她没提因这当年的约定后来再见到邱侧妃时,为这女儿许下的是个妻室的身份。她没提,因为大家心知肚明。崇王爷的脸色就越加地不好起来,这两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钟凤梧说着便又呜咽起来。
云上雁托着她,又接着往下说:“可她既然嫁都嫁进来了,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也不能再将她要回去。”云上雁说着,口中一顿,暗自瞧了饭桌前几人的脸色,有接着往下说,“我们这女儿自小就缺少管教,做事有些莽莽撞撞……如今身为妾室,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和正室之妻安然相对。”
说的是忧心忡忡的话,可这王府里的人却是听着有些别捏。
“日前听闻一些事情,可那些说书人夸大其词,侮辱我们的女儿……”钟凤梧抬手一直岐山老头,又接着话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