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毕清略微一怔:“何事?”
“明日我有事要做,你不要阻挠我。”云不了眯眼笑笑,幽暗的光点一闪即逝。
“你……”方毕清想到了什么,“别……”
“我若是做了什么不对的,过了明日再说。”
方毕清正待再说什么,云不了却突然凑到他面前语音柔软地说道:“好不好嘛,毕清……”
方毕清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的语气,瞬间僵在那里,悄悄红了耳根。
云不了见他不说话,偷笑一声,轻声说道:“毕清,就这样吧,明日之后任你处置。”说话间,便伸手点了他的睡穴。
为方毕清给盖好床被,云不了忍不住嘀咕起来:“我莽撞我粗俗,既然我莽撞粗俗你都娶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真是的,一解毒就变得话多,到底该不该给你解毒啊?”
方毕清因为身体亏损多日,点穴的压制消除后仍旧睡了多时。相较而言,云不了可是劲头十足,醒来穿戴好就开始气运丹田,震人耳膜。
将清辉院的四仆人召集了过来后,便询问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元兴几人在清波楼里看见她,还真是又惊又喜。一想到云不了的功夫,便猜到那个从林家塞过来的小妾铁定没能嫁进来,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欣慰感动的——自家这少爷总算没有落如陌生的魔爪。
看这意思,是相熟的魔爪就没关系了。
可同样,他们心里也会有些担忧——若是皇上无视这事还好,若是他有意追究,那这事可就……
虽然早就知道方毕清纳妾冲喜这出戏是崇王爷默认,林侧妃主导,而后又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但云不了在听及那些从不曾见过的王府女人莫名其妙乱送东西,林侧妃不仅强压四仆人还给方毕清灌药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已然沸腾。
那个林潇潇,不把她云不了放在眼里就算了,还不把方毕清放在眼里,更不把她和方毕清的婚约放在眼里;她自己乱来不算,还要领着一群不明就里的蠢货一起乱来,这是将他们这清辉院当作破布口袋,想往里面塞什么就塞什么吗!
更何况,她竟然还算计着给她和方毕清等人施压。那可好,她既然敢施压,就该承受得住这施压后的反弹!
问了元兴元月有没有将送来的东西登记在册后,得了肯定的答复,云不了心中便有了些想法。
元兴以为她是要查看一下那些人送了什么东西,好有相应的回礼——王府之中的侧妃娘娘、夫人们都会对这礼尚往来的事情有所查阅,才能做到心里有数。元兴便主动去取册子。
云不了却同时让另外三个仆人去把送来的东西全部从仓库里搬出来,还让给准备了一根又大又结实的口袋。
待几人将她要的东西准备好,她便又一次以内力发声,明目张胆地威胁那些敢乱送礼的人。
威胁完后,敲了敲桌子,将那几个被声音振懵的仆人们叫醒。叫了杯茶便叫元兴去院门守着,若是有人来拿东西就领进来。
没曾想,还真有脸皮厚的女人跑来拿东西。
这送出去的东西也敢要回去?
云不了不介意,一边叫元月在册子上标记那些有人来拿的东西,一边叫元英元宝将东西找出来,等来人将自己送的东西尽数领走后,云不了便送了句“你很明智”给别人。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来,云不了便开始一股脑儿将那些东西扔进口袋里,一边扔一边暗想,这些人果然不是真心送的,就没有几样是能一下将这口袋装满的。直到她将所有的东西装完,这口袋都还是没有装满。
几个下人看着她的动作,完全不知道她想干嘛,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云不了就拿起那本册子,提上收拾好的口袋,一边腾空,一边对着那王府后院的方向大吼一声,便开始了在各院各楼顶的打砸时间。
而方毕清是正是被云不了那第一声大吼给震醒的,耳中还有些嗡嗡作响,却是很清楚地听见了那句“老娘的人”,莫名心中一跳,脸颊微红。知道这女人做不出来什么好事,可她昨晚既然放低姿态软语相求,他此时也就不和她计较恁多,只等事发之后在来和她秋后算账,或者说,替她收拾善后。
虽然觉得她这样的作为却是有欠考虑,却也不能否认,在她光明正大引起恐慌,痛快“打砸扔”的时候,他心情简直是爽快极了,索性就装作什么也听不见一样,任由嘴角挂着笑,默默地听着。打心底就不怎么想阻止,连稍微遮掩一下的戏都不想演了。
不知好歹不识好坏的东西,受点教训是应该的!
只是咋一听见“我相公”的时候,突然间心中滋味交杂,一种想笑又不想笑得太过明显的感觉,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当云不了一路高调地将东西扔到林潇潇林侧妃的院子的时候,所经之处不是人仰马翻就是哭骂一片。
林潇潇仗着自己此时有着王爷的器重,哪怕有那么点畏惧站在房顶上的云不了砸东西的气势,却还是敢问上一句“凭什么”。
云不了面露讽刺,语调讥诮:“凭什么?凭你敢给我相公弄小妾,凭我现在就是他妻子,我有什么不能凭的?就凭你敢惹我,就凭你敢欺负我相公,敢给他下药,敢强逼着他纳妾!”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云不了绝口不提对皇上口谕的看法,口口声声直指的只有对林潇潇的不满,尤其是“下药”那两个字咬得极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