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何原因,方毕清那几乎用尽全力的一刀之后,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昼夜相互更替,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崇王府里就响起了云不了气冲云霄的怒吼声:“老娘的人,你们也敢乱来!”
内力充沛无比,一语犹如洪钟,震得一王府的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就是还在沉睡中的人也这仿若惊雷一般的声音骤然惊醒。待众人缓和了一会儿被惊吓到的神经,他们似乎终于能够辨认出或猜测出这个发出声响的人到底是谁。
也同样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像是刚刚记起一般,想起一个近乎透明的人,那个据说是王府五少爷的未婚妻。那个女人可是个出身江湖的匪类啊!
紧接着,又是充盈了内力的一声大吼:“元兴、元月、宝叔、元英,都给我滚过到清波楼来!”与此同时,妄图继续找事阻拦四仆人的其他下人像被这声音蛰到了一般,顿时头脑罢工停了动作。
四仆人寻找机会已久,当下见机,马上趁着这个机会跑回了清辉院。
这一大清早的,王府之中就响起了这样格格不入的声响。诸人被这骤然一惊之后,隔了好一阵都没再听到别的声响,渐渐地便以为这个云不了不过是虚张声势,闹上这么一下下也就消停了。
正是整个王府的人要将心头那高高悬起、摇摇欲坠的石头放下之时,便听见了云不了敲鼓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再次响起,撞得那一颗颗小心脏愣是“咚咚”直跳,难受异常。
“尽是狗屁!我相公生病,她们竟然敢送这些玩意儿来!”
就在转眼间,云不了的语气语调就变了,分明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威慑。
“哼,但凡送过东西来的人,你们一个个可给我听好了!若是不想让我亲自前来拜访,还想着要‘好好’收回你们东西的,一个时辰内,无论是你自己来清辉院还是你的下人来清晖院,快点把你的东西领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亲自给你还回去!”
只要是个人,哪能听不出来里边威胁的意思,尤其“好好”那两字咬字极为狠辣。可见,若是不将东西拿走,怕是不会有啥好事。
不过,那些好意思厚着脸皮将送出去的东西又完完全全拿回去的人,却只有那么几个谁也不敢得罪,既没有身份地位又没什么底气脾气,更没什么财力势力重要性可言的寻常姬妾了。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没过多久,崇王府的上空又响起了一句堂而皇之威胁之意满满的话。
只可惜,这些听众们只关注了话中的恐吓意味,并没有注意到一开始云不了口中的称呼发生了变化。
她可是正大光明地将方毕清称作了“老娘的人”“我相公”。
只有听见这关键的方毕清觉得自己背脊有那么点奇奇怪怪的麻酥感,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头痒痒地划过。
云不了的声音在此之后又消失了一会儿,正当众人再次以为她不过是色厉内荏,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的时候,王府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声响,“砰砰”摔碎东西的声音,声声铿锵,高呼的尖叫声伴奏其中。
随之,云不了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去你的玉如意,去你的补肾药,去你的……”只听她的声音顿了顿,“喔,对对,还有这几样,全是你的!”伴着那话音,又是一阵“砰砰”作响,而后又接连着响起了女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
这时,只需站在个恰当的位置稍稍抬头,便可看见云不了梳着个妇人头拖着个大口袋,姿态挺拔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摇晃地站在房顶上。
她居高临下气势磅礴,整个人仿佛能睥睨天下横扫千军。然而她带着的那个大口袋却是十分破坏这样宏达浩瀚的气势。
只见她的手里拿着个小小册子仔仔细细的看着,一边看还一边埋头从口袋里翻出些能对上号的东西,如同小孩生气发火一般,挥手扬臂高高举起,眯眼露出冷光间就对着下面的这夫人那美人的砸了去!
这些东西可都是几天前以“慰问关怀”的形式送出去的东西啊!不说别的,能好意思拿出手当做“礼物”,就是其本身的价值也算不得一般,谁又会想到是以这么个方式再给“送”回来啊?
扔了东西还不算,云不了还像是故意一般特地高扬着声音,大声地和底下惊恐的女人们逐一耐心异常地确认着:“你是王夫人吧?你是李美人吧?”只要这屋檐下的女人不曾开口否认,她就照着册子上记录的东西样样不落的砸回去。
嘈杂之声此起彼伏,但凡是仰头看见她出现在屋顶上,那小院里的人们便会在惊诧“倒霉”之余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躲避的地方。
而那院子里的女主人实在逃不脱,便会慌慌张张地强行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送什么坚硬非常的东西,只求自己埋下的祸根不要太有硬度。早已经顾不得心疼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了。
在那些院子里的下人们一边逃窜一边在心里悄悄埋怨,自家的这个女主子到底是有不会送东西啊?怎么也会送些尽招人怨的东西啊?随即又忍不住暗自嘀咕,这个在王府之中几近没有存在感的江湖女人竟然是如此的彪悍吓人,日后怕是见了也要想法绕道走才是啊……
终于,在逆来顺受的小妾之中,有了一位敢于“伸张正义”的“巾帼”。
那是一位张姓的女人,她仗着王爷的喜爱和恩宠忍不住了,心里暗骂这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