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之前还以为你这孩子就傻一点,哪知道傻得不是一点点!”老家伙十分直白地在方毕清的头顶上晃悠了一会儿,便一个翻身转了个圈跳了下来。
这老家伙刚一落地,就蹲在方毕清的身边,眼睛却是看着云不了等人,嘴巴里还喋喋不休地说着:“嗯,这一招用得不好,要是再早一些使出来,再差也能将那个人揍一个大包。哎呀,那小子这一剑用得很不对,他要是不动这一剑而从侧边给那人一个刀手,就不会有提醒别人这边有危险了……”
方毕清这才将这人看个清清楚楚,可不就是那个来过王府,帮林侧妃驱鬼镇宅的那个老道士嘛!之前看见他的时候还觉得有模有样的,后来在云不了的摘云楼再看见就觉得是个特别不正经的老头,现在再看,这老头岂止不正经,简直就是颠三倒四。
“是你……”方毕清一眼就将这人认了出来。
“哟,我还以为你小子都不认识我了。”岐山老怪一声怪叫就蹦了起来,看着方毕清很是惊讶。
他们这边刚有一点大声响,云不了那边也接近尾声了,也就是那一个空隙之间,云不了扬声就叫了起来:“老怪物,你还不快点来帮忙!”
“帮什么帮,云丫头你自己想法解决!”岐山老怪扬声一句就把云不了给抵了回去,根本就懒得动弹了,最多就是帮方毕清弹开飞来的暗器和逼过来的刀锋,其他的一概不理。
期间倒是找方毕清闲聊起来,问了些他们的近况。可实际上这老头也就是随口一问打发时间而已,根本就没怎么听进去。
云不了及一干护卫将那些杀手逐个击杀,却不料最后却被逃了一个。云不了正待要追上去,方毕清突然开口道:“不要追了!”
“为什么不追?”云不了持剑而立,却是别有一股煞气。
“如果不能全部杀掉,放一个回去报信也好。若能吓他们一吓也好。”方毕清这会儿才像是缓过神来,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灵光了。他往更远的地方想,却是有些担心云不了要是一直追了去,万一同样落入了别人布置依旧的陷阱又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她曾经一身染血的样子,方毕清便再也不想让她以身犯险,哪怕他说出比较违心的话也在所不辞。
事实上将这些杀手全部歼灭才是上策,没有消息传回去,便很难再有下一次行动,就算是要行动也要先摸清楚他们这边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才行。而这放掉一个人,便意味着对方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就能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要派遣人来的话,自然也就好估量好多了。而他们这一行人,是不可能在这个树林逗留的,要想一边走一边布置合适的陷阱,那恐怕不够现实……
方毕清,终究还是怕的。
云不了能舞动弄剑毫无压力,那只是她心思粗犷,没什么好记性,典型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方毕清就不一样了,他自有自己的细腻心思,对云不了那伤过一次的模样就已经记忆深刻,哪里还愿意再添上一笔呢?
终究还是没有叫人追上去,他们这一行人已经算是尽了全力。最后死死憋住的那口气,就在他们以为安全,却有人逃走的瞬间松掉了。
人人都很疲惫。云不了之前就受过伤,皮肉虽好,却又没好个透彻,这一番折腾下来连手脚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而那几个护卫虽说平日里也有操练自己的一身功夫,但在一个平和又隐蔽的村子里呆了二十多年,骤然杀伐不断招招见血也不是能完全应付自如的。
顿时从这样的紧张中停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筋疲力尽,显得有些后知后觉。
云不了倒是歪歪扭扭地就往方毕清身上靠,软得就像一摊烂泥般说了一句:“好酸……好疼……”
方毕清便自发地帮她揉捏起臂膀来,一边按摩一边问:“好点没?没事吧?”
岐山老怪看着觉得酸得倒牙,刚想说这两人一句,却被云不了那要死不活的声音抢了先:“老怪物,你不是回岐山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我是回岐山了呀!”岐山老怪无辜地睁大眼睛,好像云不了冤枉了他一样。
“你不会又是为了小肥鸡下山了吧?”云不了说的是问句,那语调却理所应当。
岐山老怪也不以为忤,转而就委屈至极地说道:“云丫头,你可不知道,我真买了小肥鸡回山上,可……我哪儿知道那小肥鸡恁不听话,非要往山下跑……”
“所以你撵着小肥鸡就下来了?”云不了略一顿,又问,“小肥鸡呢?”
岐山老头眼睛一亮:“吃了。”
“吃了?”
“我养小肥鸡不就是为了吃么。”岐山老怪觉得自己养的鸡被自己吃掉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他撵着鸡追下山,还没一会儿就将逮到手的鸡吃掉了,哪里还能养多久?又怎么可能再带回去养到山上?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被一只鸡引下了岐山,才会在山外闲逛打圈,才有机会碰上这两人,也就顺手帮了一个小忙。
岐山老怪仿佛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般,转而变了话题问云不了:“你们这是惹上什么大人物了吗?竟然还送了一窝杀手给你们。”
“不清楚,但做这种事情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不了和岐山老怪两人闲闲聊了几句,便招呼休息了一会儿的护卫,叫他们一起捡些还能容的东西收好。而那几把锄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