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阳殿,独孤霖揉着有些微微发酸的额头,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
坐在下面的弟弟正淡然地喝着茶。
有时候真的希望能将这些东西都扔给别人,自己也如此逍遥自在。怎奈他是哥哥,这个担子他不扛起再也没人能扛起来。
“阿啸,锐儿什么时候才能从军队里回来?”独孤霖抬手撵了伺候的人出去。哥俩要聊些私密话。
景王低头喝茶,淡然地说道:“再过些时日就该让他回来了。”
“25年……时间真长啊。”独孤霖起身直了直略微有些僵硬的腰身。朝仍旧悠闲的景王淡淡一笑。
“铭心知道么?”景王的口气淡淡的。
“朕,没告诉他。”独孤霖微微苦笑,这种事要如何跟孩子们说呢。
“慕容家……”景王也站起身,朝着独孤霖走了过来。
“慕容家也不知道。”独孤霖诡异地一笑。
“这么多年了。”景王平淡的眼睛中闪过同样诡异的光。
“是啊,这么多年了。”独孤霖淡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回到景王府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长公主的肚子日渐胀大。景王体贴她,便不在劳动长公主到门口迎接他。
“今日吃了多少东西?睡了几个时辰?”景王温柔地看着长公主如花般的容颜。脑中却突然闪过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子。
是啊,这么多年了,晴阳也过去了那么多年了。
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女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一夜,景王失眠了。尘封了已久的过去马上就要揭开序幕了。除了紧张,更多的却是无奈。
江晓羽因为杏仁公主整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顶着微青的眼圈没精打采地陪着景王和长公主吃过早饭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同仁堂去了。
孕妇课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派了体面的婆子前来学习。价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功效。
听了三位女医师的汇报,江晓羽总结了一下众人收集上来的问题,尽量简洁地解决了一下。终于在接近午时的时候。将手头的事都做完了。
“饿死我了,赶紧找地方吃饭。”江晓羽都要尖叫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保证过劳死啊。
黄鹂等人笑眯眯地扶了江晓羽到福庆楼用餐。菜刚端上桌便看着外面大街上一对轻骑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街上纵马?罚款不少呢?江晓羽夹了一筷子菜。看来这是有急事啊。
黄鹂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的神情有些不对。
“小姐,他们是死士。”眼神可以暴露很多信息。比如若一个人一心求死,从眼神就能看得出来他的意图。
“死士?”江晓羽筷子还在嘴里,这个时候为毛会有死士明目张胆地在街上飞奔啊?
不过也是,身边已经有一群杀手围着的她也算是个奇怪的坐标了。普通人家想见个杀手不知道要守株待兔多少年。她可好,侍女是杀手,小厮是杀手。侍卫是杀手,将来估计男朋友也是杀手。
处变不惊地继续吃饭。门口人影闪过。
柳生难得面色苍白,跪在门口声音有着轻微的抖动:“黄鹂姐,传主子令。立刻带郡主离开京都。”
额?发生什么事了?江晓羽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黄鹂用披风裹起来扛在肩膀上了。
“什么情况啊?”江晓羽大叫了一声,黄鹂从未有过失态的时候。这太反常了。
“小姐先不要出声。”脚尖轻点,黄鹂已经上了房梁。
江晓羽正要发难却震惊地发现下面一队的银甲将士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冲进福庆楼。
“倾阳郡主在何处?”带头的那人揪着店小二的领子咆哮着。
店小二哪见过这种架势啊,腿抖的都要出现幻影了。话也说不出。只能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二楼的包间。
扔下店小二,带头的银甲将士一挥手,众人呼呼啦啦地朝着二楼跑去。
黄鹂一个纵身从天窗带着江晓羽飞出了福庆楼。没等看清后面的事情。江晓羽已经被黄鹂带出五六百米远了。左转右转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几匹准备好的马已经栓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到底怎么回事?”江晓羽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些银甲将士明显是冲着自己去的。而且,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来者不善。
“小姐,先上路。路上再解释。”黄鹂百忙之中仍旧柔声劝道。
江晓羽从未见过黄鹂的表情如此紧张,乖乖地没出声,上了马。
身边人影闪现,柳生发髻凌乱地飞到马匹边上:“我们暴露了。实行计划二。”
言罢又一次身形一闪消失的无影无踪。黄鹂的脸色此时已经不能再糟了。夹着江晓羽一路施展轻功又是一阵左转右转。
从福庆楼出来之后到现在,江晓羽感觉自己的心就跟被猫抓一样,到底有没有个人出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难道是她偷税漏税被发现了?别闹了,皇族根本不用上税好不好?那是她跟夏无邪投机倒把的事败露了?那也不对啊,毕竟她们坑的是凤羽国。人家白孔雀都没跳出来说什么。自己家里乱什么啊?
还有,那些银甲将士是怎么一回事?浑身肃杀之气连掩盖都不掩盖。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那个场景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在江晓羽即将反胃吐出来的时候,黄鹂总算是停了下来。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出现在江晓羽面前。
黄鹂熟练地将马车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