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令人寒毛卓竖的怪罪不过是虚惊一场,理应载歌载舞大肆庆祝;可要lùn_gōng,主事和青年却真是笑不出来。只因前方远远跑来的那队人马,个个血污满面表情狰狞,活脱脱就是亡命天涯的标准装配!
不自觉中,所有人的手都默默抚上了各自的兵器,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便要血战杀敌一决雌雄。岂料紧绷的神经己拉得势同离弦之箭,却听到主子大人与越潼异口同声的说道,“且慢!”
然话音一样,可这两个‘且慢’的意思却是截然不同。主子口中的‘且慢’是源于谨慎:内功深厚的他己发现,貌似穷凶极恶的那帮人哪里是什么‘沙漠悍匪’,完全是彻头彻尾如假包换的‘落荒而逃’!因为在那群人的身后,真正的不逞之徒正在气势汹汹的杀将开来!
而越潼的‘且慢’则是出于惊奇。除了感谢他打从娘胎继承而来的绝佳视力外,还要感谢一路跑在队伍最前的那位仁兄。难为他能在如此浓墨重彩的队伍中,还可凭借着生动的表情和浮夸的惊恐在芸芸众生中显得如此卓尔不凡,乃至于便是想忽略都无法做到,想不看到都觉得困难!也令越潼一眼便识出此人乃他的八拜之交——尹侑贤!
“快救人!快救人!”眼见形势危机,越潼哪敢耽搁?一边指着疲于奔命的尹侑贤,一边对着玄衣人的主子恳求道,“那是我的金兰之友,请阁下施以援手,救他一命!大恩大德,越某自当厚报!”
岂料不知是他语言表达能力有限缺乏感染,还是风大迷离正在感造物神奇,反正主子大人是爱理不理一派风轻云淡。直等到前方那两路人马开始混战厮杀,更逼得越潼血压飙升准备螳臂当车时,终听得男子忽然开口道,“全部……拿下!”
既是拿下,便不是杀,至少保住了小命一条!毕竟谁也不会重口味到拿收集死人当乐趣,观赏尸体当爱好!虽是对于男子在千钧一发才出手相救的做法怒火中烧。然当你明白对方绝对会让自己死的很难看的时候,选择息事宁人倒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因此聪明如越潼,又怎会冒冒然来个以卵击石?况且这位主子大人不但武力值堪称风云变色,连手段也是草木含悲。即便放着打不过他的伤心事不提,只念及岌岌可危尚需救命的某位仁兄,他便只能做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安静美男子。
幸得那些玄衣属下果是听话,虽是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倒也真将尹侑贤活着提溜了回来。纵是脸肿得似猪头,但与保住性命相比实是不值一提。只可惜这尹公子果是条铮铮铁汉,才刚刚从鬼门关中蹦跶了一回,又兴冲冲的直奔风口浪尖而去。也不分青红皂白,只管看得玄衣人黑衣黑衫斗篷遮脸,便笃定不是强盗便是匪徒,雄赳赳气昂昂的指着他们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容你们这帮恶人逞凶斗狠?!我乃铎玛丞相之子,识相的就放了本大爷!否则我便是少了根汗毛,也定会让你们挫骨扬灰!”
当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甭说旁人作何想法,现今就连越潼都有一巴掌拍死尹侑贤的冲动!而主子大人似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打算,高座马背定定的俯瞰着尹大公子……果是草撼撼以疏叶,木萧萧以零践!更值恰逢戌时,风沙更甚天色朦胧,这天时地利人和凑一起,怎想都是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黄道吉日。越潼是越想越怕,越想越惊,哪敢稍作怠慢?赶紧趁尹侑贤没惹得一发不可收拾前,解下斗篷刷脸相认道,“尹兄,是我啊!可有大碍?!究竟出了什么事?”
可怜尹侑贤顶着一双布满淤青的熊猫眼,还能在认出越潼的一瞬间猛然大睁,“贤弟,你怎么会在此出现!?你府上不是说你接了伯父的差使,去了昀城吗?!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昀城?那鬼地方离蓝黛城十万八千里,一来一回少则半年,慢则七八个月。固是明白越家于光天化日下被人在家门口劫了少爷的事抖落出来,恐是会被世人笑掉大牙,可编排出那么个山高皇帝远的去处,怕是已经一颗丹心两手准备,连他的后事也快置办妥当了。
俏丽的薄唇微微上翘,越潼一笔带过的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尹兄你还是先告诉我,怎会只身来此深漠犯险吧。”
一说起这话题,当真是仇比海深恨比天高,尹侑贤竟是全然不顾自己的世家身份,直接开场啐道,“还不是你那不是东西的哥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铭遐’所需的原料,竟悉数给人在途中抢了个精光!想那些货物不过都是些花草香料,既非金银,又非财宝,绝非能引得人几次三番劳师动众的来抢!好在他们只是劫货,倒未伤人性命,我一得报,便料想定是你那不成才的哥哥见倚潼阁得势起了歹念!你虽不在城中,但你我二人情同手足,我怎能让越麟这混帐趁人之危,毁了你的前程?是以调了人马亲自带队,想要给这卑鄙无耻之徒长点教训!不料半道上遇到了沙暴,死伤己是过半,加之这匪人又极是厉害,竟是一败涂地,只剩的疲于奔命的下场。若不是遇上贤弟,为兄可能真是要葬身在这荒漠之中无人知晓了!”
到此方知尹侑贤遇险,追本溯源全是由己而生,越潼不禁既是感动又是感激,可种种思绪却敌不过脑中忽然的灵光一现。让他一开口竟不是言谢,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否定道,“不对!不是越麟!他知道祁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