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以前的记忆还重不重要?
你讨厌人族的俗世吗?
你真心愿意与卓秋语成亲吗?
这就是叶未央的三个问题,她看着自己的问题,自己都觉得傻,可是她也只能问出这样的傻问题了。
左丘瑾连面都不让见,只是允许叶未央将问题写在纸上,由人转交给凤谏歌。这只是一张纸,连信封都没有,谁都能看见这问题,谁都能嘲笑这样的询问。可叶未央放下面子,将问题写了上去,只因为这答案十分重要,而她也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而凤谏歌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恶,厌,许。”
叶未央看到这三个字的霎那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回,她失恋了。
他厌恶回忆起以前的记忆,讨厌人族的世俗之事,而与卓秋语成亲是已经许诺之事,绝不会改变。
到头来,缘分也只至与此。就像是被现实扇了一巴掌,叶未央的心就像是被割了一下,无奈的是这时的她还要没心没肺的提醒自己,这结果可能让她轻松,孑然一身,她不会再受感情的困扰和伤痛,也是做一个真正帝王的契机。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呢,与宫璟海抗争了那么久,明争暗斗,阴谋阳谋,斗得自己体无完肤,闹得鱼死网破。甚至与天下为敌,她为的不过只是凤谏歌的一句等我的话罢了。
若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凤谏歌,或许嫁给宫璟海,更容易达到统一的目的,不用见血的解决方式,她放弃了,到头来,已然进退两难。
已是更深露重时,叶未央握着那张纸,坐在桃花林的石凳上,一袭白衣在月光下让她显得格外不真实,她听着潺潺流水声,看着犹如镰刀的明月。
这里的寂寥夜色,她执起酒杯,不禁唱起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叶未央的音色很美,带着空灵和忧愁,只是唱到半截她又顿住了,把酒杯一扔,自言自语道,“怎么跟个酸溜溜的诗人似地在这里感悟什么人生了!叶未央,你这个千年之内都排得上号的大俗人!就不要在这里感时伤怀了!”
说着,站起身,一脚踩着凳子,两手托着酒坛子就往嘴里倒,这个样子没有一点不自然,仿佛这样豪迈的作风才是真正的叶未央,“我这种人就不要唱水调歌头了,在这种地方,就要污染凤族所谓的环境,唱个大声点的扰个民!”
大喝一口烈酒,拿袖口擦了一下嘴,一脚登上石桌上,望着月亮就吼起来,“一曲情歌绕山梁,一首悲歌震四方,一袭美人传佳音,英豪挥剑斩飚狂!”就是这几句话,来来回回的唱着,吼叫着,就像一只孤狼。
隐在旁边的凤起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苏姑娘,你…”
叶未央根本不理会他,继续拿着酒坛发着疯,“一曲情歌绕山梁,一首悲歌震四方,一袭美人传佳音,英豪挥剑斩飚狂!”那阵势就像是真要剑抽出来挥一挥。
凤起一看这架势,这天下间的女子谁能是这种风格,这种秉性,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叶!未!央!”
叶未央停下,睥睨的看了他一眼,“喂,小子,别吼那么大声,小心你们长老削了你。”
“叶未央,你何必…”
“发泄一下,你奈我何!”叶未央一跺脚,那千年不坏的石桌竟然就碎裂了。
“明日就是大婚,大长老顾及你心情,迎亲的队伍来时你就离去吧。”
“怎么留我到迎亲的队伍来,是怕我做出什么事情?”
凤起神秘一笑,“那倒不是,只是观天象的长老测出明天可能发生变故,所以有些惶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