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夏香、秋香就看见自家小姐撞入迎面或许是闻声而来的二少爷怀中,再然后她们的小姐就双手搂着二少爷不说撒手了。她们知二少爷对自家小姐的不喜,因此几步快跑就冲了过去。秋香连连道歉:“二少爷,小姐神智不清,您不要生气。”夏香没有理二少爷,只是对窝在他怀里的小姐轻声道:“小姐,咱们要回去了,不要妨碍二少爷。”
蕙绵却似睡着般趴在宫挽月一侧肩膀上,只有两声小声的咕哝。脖颈间软软的呼吸让宫挽月有些不知所措,稍后他缓缓伸出手揽住了身前人柔细的腰肢,低声道:“我送她回去。”
他的故意被放轻的声音还是惊醒了蕙绵,她仰起头伸手揉了揉宫挽月如玉的面庞,不满道:“你这个大烂人,怎么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这张脸真欠扁。”话未说完,蕙绵就伸出拳头,一拳戳到了宫挽月左眼处。
宫挽月没有防备地挨了一拳,左眼顿时酸得睁不开,只是他心里到没有几分生气。瞥见了她那两个丫头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宫挽月故作冰冷道:“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快跟我回去。”
蕙绵挣开他要抱起自己的手,朝着他一个酒嗝,然后缓缓道:“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了,我才不跟你回去。”伸手推了宫挽月一把,蕙绵就脚步踉跄地向前走去。只是没两步又被一个白墙堵住,蕙绵的目光缓缓地从地上的锦白靴一寸寸向上,最后落在了一张肌肤紧致、鼻梁高挺、目光清如山泉的脸上。
云飞卿看着眼前满是水光的眸子,敛了敛心神,道:“绵儿,你怎么喝酒了?”蕙绵吸吸鼻子,问:“你是云飞卿吗?”云飞卿点头,回道:“我是”。好像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蕙绵再度爆发:“我又没有欠你钱,你干什么要整天摆出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云飞卿眼神沉了沉,解释道:“我没有不想理你。”
蕙绵打断他的话,大声而又委屈道:“不喜欢你就说啊,明明不喜欢我的面人还非说喜欢。不就是给你夹个菜吗?要不要搞到不吃饭?我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越到后来声音越小,而蕙绵也边说边越过云飞卿走开了。夏香对着脸色不佳的云飞卿一礼,道:“小姐只是醉话,三少爷不要在意。”云飞卿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你去照顾小姐。”
此时离乱现身,接过了秋香搀扶着的蕙绵,一把抱起。皱了皱眉,离乱沉声道:“小姐,我送你回去休息。”蕙绵此时已是睡意朦胧,看了看离乱含糊地叫了声:“阿离?”
宫挽月似一阵快风飘了过来,不满道:“离乱,你这是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不满到底是为谁。离乱道:“我只是送小姐回去。”语毕便腾跃而起。
宫挽月抬手触了触有些肿胀的左眼,气恼地踢了路边的石头一脚,没有理会不远处的云飞卿他就离去了。云飞卿看似云淡风轻,想起她刚才的话以及那一声包含了信赖的阿离,心却有一种被揪起的感觉。良久,云飞卿才步伐和缓地离去。
天没亮时蕙绵就被渴醒,清了清能冒烟的嗓子,对着外间喊了一声:“夏香?”很快外面就亮起灯光,然后披着短褂的夏香端着灯走了进来。
夏香把灯放在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蕙绵,笑道:“小姐,喝水。”蕙绵感叹于夏香的贴心,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递给夏香道:“再来一杯。”夏香接过杯子,边倒水边问:“小姐,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蕙绵按了按额头,接过水杯道:“除了头里边有些胀胀,其他感觉还好。”夏香去一旁的桌子上翻出了一瓶药,倒出一丸递给蕙绵,道:“这是三少爷昨天让素秋姐姐送来的药,说是专治宿醉的。”
蕙绵有些迟疑地接过了那颗透明的药丸,问道:“三哥怎么知道?我昨天闹的很厉害吗?”夏香笑得有些揶揄,道:“昨天您可把三少爷好一顿说。”
蕙绵回想再回想,脑袋里也只余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夏香看着深思的小姐好笑不已,她是真不知道她家小姐喝醉了是这么厉害呢。接过了蕙绵手中的空杯子,夏香又笑道:“小姐别再想了,奴婢看三少爷可一点也没有嘲笑您的意思呢。”
蕙绵顺势把夏香捞到床上,笑嘻嘻道:“把昨天我做的糗事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不然大刑伺候。”说着就举起双手毫不客气地挠夏香痒痒,夏香不敌,只好连连求饶。
夏香一有喘息的机会,立即跳下床去,一本正经道:“小姐,二少爷可是也派人送来了醒酒药丸,昨天您一拳把二少爷的眼打得青紫,我们是不是也要送去些治伤药以表歉意?”蕙绵未等夏香说完便抱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她恍惚中好像也觉得是有这么回事儿。
夏香看着笑作一团的小姐,直呼小姐真是越来越不拘小节,便道:“小姐,虽然二少爷之前很过分,可是您对昨天的事一点都没有愧疚吗?”蕙绵喘了口气,笑意不减道:“那是他活该好不好?”
夏香想起昨日相璨送药来时的不满神情,心中也有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蕙绵却突然直起身子,有些紧张地问道:“我爹他没说什么吧,齐叔那里没事吧?”夏香笑道:“小姐放心,老爷并没有说什么,齐叔也没事。”
不过蕙绵却不相信那个一直强调“女孩子要有女孩子样子”的老爹会不说什么,明天肯定会挨批。